褲子了些蓋住了鞋子,還好沒拖地。
任遊雲把襯衫紮入褲頭,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掏出皮筋,準備把頭發束起成個高馬尾。
這兩年沒有時間修理自己的長發,如今都長過了腰,束起來有些困難,好在他不需要弄什麼誇張的造型。
沒有鏡子,她随意抓幾把,就綁好了,随便套上鞋子,拿上電擊棒就利落的從保安室走出來,她沒有察覺自己的手環有些發熱。
福生和姜銘都在外面放風等任遊雲出來,她們看起來并不着急,還有想拖延的意思。
福生把姜銘摁在門口的凳子上,很滿意他現在這樣子與自己說話的高度。
在任遊雲還在磨蹭時,兩人壓低聲音在外邊談話。
“還不讓她不知道嗎?”
門外姜銘撓了撓腦袋,有些傷心。
“等能回去再告訴她。”
福生望向“保安室”,聲音沒有起伏。
“不要在沒有确認的時候告訴她……”
“她會難過的。”
聽完她的話姜銘就沉默了,看福生的眼神都有些小心翼翼。
“對不起,我……”
跟他說話,福生已經捧起他的臉,對上他深邃的眼睛,說不清,道不明。
“不用說對不起,你是人們的英雄。”
姜銘啞然,這一刻仿佛回到多年以前,那場突如其來的雨。
門口響動時,福生已經放下捧着他臉的手,好像剛才那一幕從來沒有發生過,鏡花水月,黃粱一夢。
“走了,去實驗樓。”
實驗樓是整座城最高的地方,是城的核心,高高屹立在原地,默默守護空無一人的地方,等待不會回來的人類。
任遊雲并沒有驚訝,早在來到這裡時她就已經猜測這是座空城。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敢把福生一個人留在這裡。
走上實驗樓,樓道很窄,隻有一個人寬。
往上走能看到有标語寫在白牆上,猶如落在雪裡的梅花。
“少年強則人類強”
“教書育人”
如此這類标語。
再往上,能看到不同的東西,那些字歪歪斜斜,就是個孩子寫的小雞爬。
“人類是最愚蠢的生物,它們自以為是,它們作繭自縛。”
“好惡心,我想出去”
“救救我”
“為什麼是我呢”
很多很多,密密麻麻的爬滿牆,卷入人的心裡就會慢慢失去呼吸的能力,拽着陷入絕望的泥沼。
字越來越立體,也越來越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