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禮鶴回府後直奔宋禮钰的院子,宋禮钰剛挨過罰,此刻狼狽地趴在榻上,背上的鞭痕交錯,郎中為他上藥:“我說五郎,你做什麼又去招惹薛郎,還帶着二郎夫人去,活膩了是吧?”
宋禮钰輕歎一聲:“還不是薛尋之那厮嘴欠,他活該!”
郎中又問:“嗳,那你和二郎夫人做什麼了?”
宋禮钰不吭聲了。
影夜知曉林黛内力深厚,沒有靠近薛尋之練功的房中,隻在外遠遠瞧見三人拉扯,他無論怎麼拷問,宋禮钰都不肯把房中的事說出去。
郎中受影夜吩咐來套話,宋禮钰聽出來了,幹脆把頭埋在枕上:“你别問了,我不會背棄二嫂的!”
門外的影夜聽完宋禮钰仗義的喊叫聲,頭垂得更低,片刻才對身後的人說:“房中發生何事屬下沒有看到,夫人出來後,薛尋之追上前過了幾招,夫人沒有受傷,隻是夫人點了薛尋之的啞穴。”
宋禮鶴沒有吭聲,他今日格外乏力,幹脆沒有進去看宋禮钰。
韻福跟随在宋禮鶴身側,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的确沒人想到宋禮钰會和林黛一起找薛尋之的麻煩。
回院子的路上,韻福見宋禮鶴沉着臉色,笑着道:“夫人沒事就好。今日盧郎君回來了,那馬奴已經與夫人見過,暗衛說,來時路上見馬奴買了一瓶藥,是活血化瘀、消腫鎮痛的藥,是為夫人買的。”
宋禮鶴頓了頓,壓抑的怒氣消失殆盡。
林黛本以為,宋禮鶴一定要興師問罪,可出乎她意料,宋禮鶴隻當什麼都沒發生,如尋常夜裡一樣沐浴更衣,早早上榻歇下,甚至還與她提起軍營中的瑣事。
林黛心中警惕。
果不其然,沒一陣宋禮鶴就不再言語,他側身攬着她的腰,手掌從衣擺處鑽進來,貼着她的腰捏了捏。
林黛紅着臉要推開他的手,卻發現宋禮鶴用了十足的力,她沒掙開,思來想去,比起絞盡腦汁應對一場劍拔弩張的逼問,挨一頓這樣的收拾都算便宜她了,幹脆沒再掙紮。
見林黛乖順地放手,來攬他的脖頸,宋禮鶴俯身,在她唇角輕輕地啄了啄。
沒有想象中的痛苦,今夜格外的好熬。
宋禮鶴動作很輕柔,很怕傷到她的模樣,察覺她筋疲力盡就不再纏要,抱着她去沐浴,甚至在林黛眼皮子打顫時溫聲說:“睡吧。”
宋禮鶴的話音才落不久,林黛就倚在他肩頭昏睡過去。
宋禮鶴抱着水中軟在他懷裡的人,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垂眸打量,他仔細看過林黛身上,除了從前的傷疤和今夜留下的暧昧痕迹,沒有新的刀痕和淤青。
那馬奴為何給她買藥?
宋禮鶴抱着人回榻上,發現那藥并不在面上擺着。
林黛撒謊的本事很差勁,那藥她不想讓宋禮鶴看着,所以幹脆藏起來,若那藥沒什麼問題,她就會大刺刺地随手扔在一處。
宋禮鶴摩挲着林黛腰間刀痕,還是想不通,夜色已晚,他頭痛欲裂,不再思索,攬着懷中人睡去。
二人都起的很晚。
林黛不必多說,她慣愛睡懶覺,何時起都不會惹疑,但宋禮鶴不同,他起的準時,鮮少有這樣的時候,所以韻福早就忐忑地等在門外。
是林黛起身開的門,她探出頭,緊鎖着眉心吩咐:“郎君有些發熱,你去喚郎中過來。”
林黛發現宋禮鶴起晚的時候,也覺得好笑,她還想逗弄宋禮鶴幾句,未料才擡起頭,就見人的臉色慘白,搭在她腰上的手也燙的出奇。
林黛伸手摸了摸宋禮鶴額頭,她動作太大,吵醒了宋禮鶴。
見宋禮鶴睜眼,雙眸渙散,林黛心道不好,連忙爬起來:“夫君,你發熱了!”
不怪林黛緊張。
宋禮鶴就是發熱後患上眼疾,此後府上的人都怕宋禮鶴發熱,隻要他有一絲病相,府上所有人都跟着害怕,郎中更是提起過,宋禮鶴的眼疾再也禁不住發熱。
見韻福帶着一衆人火急火燎跑出去,林黛回房,連忙将手帕打濕擰幹,涼涼的手帕覆在額上,宋禮鶴幾乎瞬間就想擡手打開。
林黛眼疾手快拍開他的手:“什麼時候不舒服,為何不叫醒我?”
宋禮鶴猝不及防被訓,沒再動作,片刻才說:“薛尋之身邊的暗衛之多不再我之下,你貿然出手,若是被他的暗衛盯上,舅舅不會不知道。”
薛尋之畢竟是薛競溥認回來的唯一一個義子,身份尊貴,薛競溥平日也很寵慣,他身邊會有暗衛盯着,但薛尋之不喜旁人跟随,才讓林黛鑽了空子。
林黛撇撇嘴:“知道,我不是貿然出手,事先瞧過,知道不會露出端倪才敢讓五郎幫我。我沒有那麼魯莽。”
宋禮鶴:“下回不必瞞着我。”
林黛不想與發着熱的人計較,草率應下,等宋禮鶴說完,她才重新占據上風,沒好氣問道:“你舅舅帶你做什麼去了,怎麼一回來就發熱了?”
前些日子吃的丹藥惹得他舊疾複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