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相識之人逃婚,也沒什麼好指摘的。
左晟承認的坦然,甩開與林茂的關系,還補充道:“一直不敢說,就是怕有什麼誤會,如今還願不願讓我為夫人調養身子,全看諸位信不信我了。”
左晟說完後,韻福見坐在前方的宋禮鶴沒有指示,賠笑道:“隻是問問罷了,還望您不要介懷。”
左晟也笑:“豈敢豈敢。”
台上的戲已經唱完,林黛沒有繼續聽的興緻,她有些困倦,知道左晟心思缜密,不會被套出什麼話,她放松下來。
回去的路上,林黛倚在馬車的小窗上假寐。
宋禮鶴:“那郎中有惡名在外,你若用不放心,我就再為你換一個。”
林黛眼睛都懶得睜:“都好。”
左晟留在她身邊,自然會疏解她郁悶的心情,但左晟若能順利離開,就可以與林茂一起追尋張妞的下落,左晟聰慧,要比林茂靠譜。
林黛很快拎清,坐起身說:“還是換一個好了,留一個有隐患的人在身邊,總是不放心。”
又是很坦然的态度。
宋禮鶴垂眸,隻好把這些疑慮看作近日太忙亂産生的錯覺。
在揚州又小住了半個月,宋禮鶴才帶着林黛回苓州。
林黛已經許久沒有過的那麼自在,睜眼隻需要思慮去哪玩樂,在宅院裡亂跑都不擔心撞到生人刁難,她走過揚州每家酒樓,坐過船,還與宋禮鶴去城外跑馬。
她玩心起來,根本顧不上宋禮鶴時不時地試探,倒是左晟每天從睜眼起就提防着,生怕踩到陷阱。
舒暢的日子過得太久,離開時林黛是萬分不舍。
回到苓州,又要守在院子裡,防着别人算計,要聽很多人刻意說給她聽的話。
這話還未到苓州,林黛就聽到了。
韻福帶着侍衛在前方探路,影夜似乎打聽到什麼來禀報,影夜公事公辦,從沒有恻隐之心,但說之前還是瞥了眼林黛。
林黛以為他們要說什麼秘事,識趣的起身打算出去找春桃。
未料宋禮钰火急火燎推開房門,滿頭大汗的過來,氣喘籲籲地說:“不好了,二哥,舅舅傳話來,說那位二姑娘要下苓州了。”
待說完,察覺房中寂靜,宋禮钰才看到正在門後的林黛。
林黛與他對視一眼,能看出宋禮钰面上的尴尬,她連忙說:“我去找春桃。”
待門重新關上,林黛輕呼一口氣,刻意不去聽房中的話,偏偏才到春桃房中,春桃也急得團團轉:“糟了糟了,那位與郎君從前有婚約的二姑娘要下苓州了。”
林黛躲不開這個話,隻好跟着回想。
她之前讀過劉相宜寫給宋禮鶴的信,信中分明寫了,待入冬她就要與宋禮鶴從前的部下徐蔺成婚,就算下苓州應當也沒什麼好怕的。
林黛在揚州與宋禮鶴黏在一起玩了半個月,知道宋禮鶴做事有分寸,何況他們就算不是夫妻,也算就差拜把子的兄弟了。
宋禮鶴應當不會做讓她傷心的事。
見林黛沒什麼情緒,春桃更急了:“倒不是不信郎君。我聽人說那位劉二姑娘的父親犯了事,想求郎君舅舅相幫,但當年背棄婚約,郎君舅舅自然不想施以援手。”
薛競溥不想救也是人之常情,當年宋禮鶴眼疾一患,甯宣伯跑的都嫌慢,如今輪到自己遭殃,薛競溥當然冷眼旁觀。
林黛:“所以劉二姑娘親自來,想說服宋禮鶴?”
春桃狠狠地點頭:“問題就在這裡。”
薛競溥要幫甯宣伯的要求很簡單,自然是在婚事下功夫。
春桃:“人人都說郎君與劉二姑娘是青梅竹馬,自小一起長大的,郎君不會袖手旁觀。”
林黛若有所思,片刻才說:“無論如何,我覺得他應當不會讓我吃虧。”
林黛與春桃對視一眼,都想到在揚州如夢般的十幾天。
林黛是很讨厭勾心鬥角,厭惡謹慎小心的日子,但若是能與心愛之人自由愉快地相守一生,在宅院還是在江湖都沒什麼關系。
這十幾天算是讓她心安許多。
春桃臉色稍霁,點點頭:“我多想了,郎君不是那樣的人。”
林黛知道春桃沒完全信。
在此之前,她聽人口相傳,也覺得宋禮鶴與劉相宜是情深義重的金玉良緣。
可朝夕相處下來,她願意信宋禮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