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泠聞言眼神一冷但轉瞬又面色如常,周杏卻聽得又羞又惱,恨不得捂住耳朵,可又反應過來這說的不是她。
她既高興那破皮無賴轉移了視線,又惱怒石頭哥和這潑皮都被姓衛的吸引,惡毒的想,哪個好人家的女娘會被無賴說這樣的話,一想到衛泠被這樣說隐隐有些快意。
衛泠沒理會這村漢,跟他多說一句話都是自跌身份,看都不看他就将院門關上,險些砸在那村漢的臉上。
其實剛剛她是動怒了的,可她忍下了,若出手不能一絕後患,就不該隻圖一時快意。
衛泠關好門囑咐周杏:“以後莫要搭理這種無賴,說什麼也别理會,否則就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纏上你就沒完沒了。”
周杏也很認同衛泠的話,但此刻好像在被衛泠教訓一樣,氣不過道:“用不着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吧,勾三搭...”
對上衛泠冰冷的目光,才住了口,‘哼’了一聲往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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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衛泠醒來已有五日。
周母看衛泠遲遲沒有聯系家裡人,也閉口不言自己的身份家世,開始懷疑她根本不是什麼富戶人家的,說不定是偷了主家東西的逃奴,要不然怎麼會從山上滾下來。
周母讓周杏盯着點兒,可不能叫衛泠就這樣白吃白喝完跑了。
“衛娘子你醒了這麼久,怎麼還不見你聯系家人”周母語含試探之意。
周杏在一旁煽風點火“娘我就說她肯定是個騙子,裝什麼大家閨秀。”。
衛泠聽出周母的意思,鄭重道:“親人離散隻剩我孤身一人,但大娘放心,待我回家必有重謝。”
這話聽在周母耳裡,就是衛泠打算賴賬,她面色一變:“呸,你當我是三歲小兒不成,等你日後來給我送錢,不如相信隔壁那攤子能重新走路呢!”
“大娘相信我,那日後還有機會獲得報酬,若大娘堅信我會賴賬那大娘又能得到什麼?大娘不妨好好算算這筆賬。”這話雖說的有些無恥,但她知道就算好言好語,周母也不會聽的進去,不如将利弊攤開,聰明人自然知道該怎麼選。
可周母哪懂什麼利弊,聽得此言便認定衛泠就是想賴賬“好你個無賴的小娘皮,竟然耍到老娘頭上來了。”
周母氣的沖上來想要抓花她的嘴,看她還說不說!
衛泠不由有些惱怒,但誰讓她欠條命呢,她壓下怒火道:“大娘您也知道我身子弱,若是打傷了我,别說謝禮,怕是還要賠我藥費才行。”
周母身材圓潤、面相刻薄,她叉着腰指着衛泠,一副蠻橫潑婦的樣子:“今天就要好好修理修理你這個小娘皮,你能拿我怎麼樣,有誰能證明是我的打傷的你。”
“大娘您這麼大的嗓門兒左鄰右舍不都聽見了,若我去告官,到時他們都是證人還敢欺騙縣令不成。”衛泠也是扯淡,她這身份不明之人又豈會自投羅網,不過是打嘴皮子功夫。
老百姓都是怕見官的,周母氣勢有一瞬收斂,卻又反應過來“我們東河村難不成還會為了你一個外人打掩護。”
衛泠一招不行還有一招:“那就請大娘将我來時的衣物、随身物品奉還,我們好分說分說。”
這俱身體手指纖細沒有做過活的痕迹,一看就是富裕人家長大的,與她現在身上的衣物料子極為不符,也不合身,故而出言試探。
周母心虛,聲音高昂尖利,妄圖遮掩過去:“什麼衣物,你從山上滾下來,什麼都沒了,衣物刮破的不成樣子,都扔了,好心将杏兒的衣物給你,你還想賴上我們不成。”
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反正衛泠也不知道她的衣服究竟怎樣了,周母氣更盛了:“我倒是沒見過你這等忘恩負義的小娘子,真該将你丢在那山裡叫狼叼了去。”
衛泠也并沒打算就這個話題下去,一來她不是本尊并不清楚事情真相,二來救命之恩确實未報,說話确矮人三分。
倒是周杏居然沒有幫腔而是打圓場道:“娘,别跟她一般見識。”将她娘拉走了。
周杏将她娘拉進屋裡,不知說了些什麼,周母才轉怒為喜。
第二日衛泠打算跟周勝當面緻謝告辭,可他一大早出門,直至夜色降臨也未回來,周母說他去他舅舅家,偶爾會被他舅舅留下晚一日再回。
衛泠決定若是明日周勝還未回來,她就不等了,她要盡早趕到金州。
今日的飯桌上居然有葷菜,周母一整日臉上洋溢着撿到錢的喜意,對衛泠也慈眉善目的,哪見昨日半點劍拔弩張之态。
周杏也是一改往日對她的态度,還給她夾菜,若不是看着她們先動的筷,衛泠可不敢下口。
***
月上中梢,衛泠猛然警醒,發現屋内有人,整個後背浮起一層白毛汗。
這是誰?賊嗎?周家一貧如洗,有什麼好值得偷的,就算要偷,也不應該來這間堪比柴房的屋子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