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璟輕嘯解惑:“京中不少家族知道,他們倆家鬧得不歡而散,是以京中門閥世家從不在人前提及,久而久之過了幾代便也就沒幾家還記得了,就是他們自家小輩,未到弱冠估計也不會提及。”
“倆家一個從文一個尚武,若是恢複走動,文武并行,幾乎要撼動京中門閥勢力了。”輕嘯喃喃低語道,若是那樣五大世家定要重新洗牌了。
“本朝世家影響已然不如前朝那樣,世家通婚也是小心謹慎,先皇雖然沒有明旨,但是世家都感受到了,五家幾乎不再通婚,如此看來,這衛家還是分家的好。”容璟似乎意有所指。
“那先前衛娘子是知道自家與鄯州衛家的關系,所以才感懷安西都護衛老大人的事?”輕嘯想起那日衛泠在茶樓的事。
“她恐怕根本不知自己是衡州衛家的人,何來感懷一說,自己兄長才去沒多久就去感懷一個早已死了五年,不知出了五服多遠的長輩嗎?”容璟冷冷道:“她必有問題。”
“主子,衡州衛家前幾日也來人了,在城中呆了幾日了,就是還未曾上門,不知是何緣故。”
“先派人盯着,不要擅動,衛娘子那裡你去盯着,重鳴隻怕是看不住。”容璟道,想起何閩提及的白玉扳指,不由笑了笑原來如此。
繼而說道“你且去告訴衛娘子,那白玉扳指上刻着濱項兩字之外還有一行小字,洛水之濱,讓她告訴那何闵曾見過這個印戳,但并未得見扳指,多的無需再說。”
輕嘯走後容璟還在閉目思索着什麼,久久未動。
容璟今日聽見衛家,想起了一個人,一個還未來得及相謝的人。十三歲,最灰暗的一年中唯一的一束光,透過烏雲照了進來,本以為總有再見的日子,誰知第一面也是最後一面,莫非他生來就注定要孤獨一人嗎,誰也留不住?
而這廂,衛泠聽完輕嘯的傳話,臉上的笑容龜裂了,這就好比背後議論他人讓人逮個正着,最難受的是她說的還不是真話!想要解釋卻無從開口,
強裝淡定的聽完輕嘯的傳話,還要與他客套一番他家郎君的好意,直到氣氛愈發尴尬衛泠才忍不住讓輕嘯下去,待看不見輕嘯身影,衛泠狠狠剁了幾下腳,抓狂至極...
她的面子啊,細碎細碎,還無從解釋總不能沖到容璟面前說隻是拿你當個借口吧?人家又沒主動提,已不是有此地無銀的嫌疑,真憋屈!
衛泠癱在椅上生無可戀,不知道是該殺了何闵這個罪魁還是殺了容璟這個池魚。
“這位夫人、你怎麼就進來了!你!”衛泠冷不丁聽見菘藍的聲音傳來,吓了一跳,看見有陌生人闖進前廳,衛泠趕緊端正坐姿。
這女子衣着華麗,鵝黃短衫配藍色襦裙的女子,好生俏麗,像個二八少女。
怎麼說像呢,她梳着婦人發髻,眼裡有着少女沒有的閱曆,面若桃花眼帶風流配着一身衣裳頭飾很是奪人眼球。
這年輕婦人帶着兩個婢女跟菘藍推推搡搡的進來,毫不客氣,像她是這家裡的主人一般。
對方打量着衛泠,語帶不屑“你便是大朗看上的衛娘子?”
衛泠向菘藍擺擺手,示意她不用管。
“菘藍,去上些茶水來。”菘藍老大不情願的瞪了那兩個婢女一眼,随後退出花廳。
“算你還有點禮數。”那婦人整了整衣領說道。
“不請自來是何禮數。”衛泠笑眯眯的也并不生氣,她一向對女子寬容。這是衛泠自認為,若是讓那些受過她氣的小娘子們知道,一定罵她說謊遭雷劈。但這事得對比着看,對比她對男子的手段,那是相當寬容了。
“你!”年輕婦人指着衛泠“我們何家家大業大,而你無父無母無依無靠,既不能幫扶夫君,又體弱多病操持不了家務,怎配進我何家!”年輕婦人越說越漲氣焰。
何家?又是何閩,真真是屁事一籮筐!
這年輕婦人她又是是何家的誰?好生年輕穿着少女才穿的顔色,嬌豔就是眉眼神情壞了幾分好顔色,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也不可能是何閩的母親。
這年輕婦人滔滔不絕許久隻見衛泠好似聽不見般,一言不發,那婦人還以為衛泠性格懦弱不敢出聲呢。心下鄙夷:這小娘子就是長了一副好面皮,實則上不了台面不中用。
“你若實相,便休要與我家大朗糾纏,我們何家是容不下你的!”年輕婦人如同鬥勝的公雞一般氣昂昂,連着旁邊兩隻小雞都‘氣勢不凡’。
衛泠一直坐着喝自己的茶,連起身都不曾。這婦人為了彰顯氣勢,站了半天說話,衛泠也沒開口請坐,待這年輕婦人說完了才悠悠問道:“敢問夫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