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徜得知衛府昨日失火,一大早便來了衛府。
衛泠猜想,衛徜先前應是打聽清楚了衛姈衛徵兩人都性情過往事情,至于盤橫了幾日才上門,可能是那段時間何闵與衛泠的婚約鬧的風風雨雨,衛徜坐壁觀上看這件事最終如何落聽。
她猜,如果她沒能和何闵劃清界限。衛徜或許根本不會上門來或者來了也不會代表衛家歡迎她回去。
“阿姈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起了這麼大的火?”衛徜一臉關心的問道,身後跟的兩個小厮也是瞠目結舌。
衛泠道:“不小心打翻了燭台,沒什麼大事。”
她請衛徜坐下,靜靜等着衛徜的來意,不出所料衛徜話裡話外仍是要她跟他回衡州。
衛泠遲疑道:“衛三郎君,父親既然已經離開衛家,也從未說過要我回衛家,更是不曾提起過衛家,想來并不希望我與兄長回去,我,父命難為衛三郎君莫要為難我。”
衛徜聞言有些急:“四叔的事我不好妄斷,可是祖母呢,愛子之心何錯之有,當年祖母來不及見四叔最後一面,如今兄長的最後一面也為見到,祖母如今卧病在床嘴裡日日念叨着四叔的名字,說是不該放他走,阿姈難道你真的不想回去看看祖母嗎,你可是四叔唯一的血脈了。”
縱然衛泠對衛家人沒有半點恻隐之心,可她卻想起阿翁當日驟聞阿耶的死訊時的哀恸,強撐着身體不能倒下,就是不想讓她擔憂讓安西擔憂。思及此她也可以想到衛姈祖母的情況,怕是與阿翁當年一般苦不堪言,送走了兒子又送走了孫子。
既然她占用衛姈的身份,那是否也應該盡一盡孝心?
何況如今,她也回不得鄯州,祁縣隻怕也不能久留,衛徵牽扯要案背負罪名,再加上他又是衡州衛氏的人,除非她此刻隐姓埋名遠離祁縣,否則隻要在她待在祁縣,恐怕不會有安甯的日子。
并且她的彙雲樓就在衡州,或許借着衛徜的台階去衡州更理所當然。之前要去彙雲樓是為了盤纏,現在更多是為了打探鄯州的消息,順便拿些盤纏。
隻是她的私産本也就不是秘密二叔也知道,她還是要小心些,若是彙雲樓已經換了二叔的人......也無妨就當彙雲樓是個錢莊好了,彙雲樓一年的流水她最清楚了有道是家賊難防。
衛泠當下便做了決定與衛徜一起回衡州。
“衛三郎君,既然如此,那我便與你一起回去看看衛老夫人。”
衛徜沒想到衛泠這麼快便答應了。
他這幾日觀察衛泠雖然表面上性格溫和身體孱弱,但眼裡帶一股着淩冽之意異常堅定,是個有主意的人,他還以為要遊說好幾日微信一衛泠才會答應。
沒想到剛搬出祖母,她便答應了。看來,她也不像他想的這般對衛家沒有感情,不過又怎麼會有人不願做衛家女呢,或許衛泠之前隻是拿喬而已。
不論如何他的目的到達了即可,她真心關心祖母還是向往衛家門庭都不重要,若是後者那便更好。
衛徜喜笑顔開“好,好,祖母知道了一定會高興的,隻是阿姈我是你三兄,你怎還稱呼為二郎君?四叔的事兒是四叔與祖母之間的,與你無關,你我流着衛家人的血,你與祖母之間也乃血親,難道你回到未府也要稱她為衛老夫人?那祖母該多傷心?”
心中歎了一口氣,平白矮了一輩兒,誰能高興啊?
沒錯,鄯州衛家與衡州衛家同出一脈,若是按照她的輩分,她應是與衛徜的父親是一輩。
以前她來衡州那次,記得衛家家主也就是衛徜的父親叫衛汾,她單名一個泠字便是與衛家男兒一般取字“水”字,阿翁說這是阿耶親自為她取的名字,也是那時她才稍稍明白父親是喜愛她的。
不過,命都保下了,還在乎着輩分嗎。
衛泠雖不願但無奈“三兄,三兄叫我姈娘就好,以前兄長就是這麼叫我的,或者三兄也可按排行叫我。”衛泠不喜歡别人叫她阿泠,這是至親的專屬。
衛徜從善如流,以為衛泠是想起大兄了“那我便叫你九娘吧。”九娘顯得更為親近。
衛家這孫子輩出生時衛家還沒有分家,排行幾房混在一起,衛姈行九。
“我看這府裡是住不了人了,不如你收拾收拾與我一起搬去别院小住,待到後日一早我們便回衡州。”
衛泠搖了搖頭拒絕“沒關系,我可以去兄長的院子裡住,還有好多東西要收拾,還要找人來修繕房屋。待我看完祖母回來時,說不定便能修好了。”
衛徜沒想到衛泠還算回來?是這般說說還是真的?衛徜也沒将這話放在心上,等衛泠見過衛家的生活他不信她還會如此說。
衛泠擡頭看見重鳴從院外進到正廳。
重鳴看見衛徜在躊躇道:“衛娘子,要不您先忙我等你忙完再來。”
衛泠讓衛徜少待,與重鳴去院子中說話。
“有什麼事嗎?”因着昨日着火重鳴幫了大忙,衛泠對重鳴不像之前那般沒有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