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玫坐在衛姈左側并未看清事情全貌,聽着衛琥的哭聲蹙眉的沖她道:“真是厚臉皮,琥兒都被你弄哭了,你還隻顧吃。”
衛姈咽下口中的菜不急不忙道:“他為何而哭?”
“不是你把他弄哭的嗎?你問誰去?”
“是嗎?難道不是他擅自抓弄我的頭發?怕被責罰才裝哭的嗎?”衛姈說完挑了挑眉看向衛琥,沖他笑笑。
那小子幹嚎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看見大家都看向他,他有些心虛又有些慌張,急的撒起潑來繼續幹嚎。
衛玫剛剛沒注意衛姈這邊的情形,但知自家弟弟向來是個惹事精,又看到衛琥虛張聲勢的樣子便沒再說話。
韓夫人此時開口:“阿泠怎麼跟小孩子一樣如此計較?琥兒年歲尚幼,沒什麼惡意。”
“所以我并未計較,我也沒讓他向我道歉,不是嗎?難不成還要我跟他道歉?”
此時走進來的衛渤已經在門外聽了兩嘴了,看衛琥的心虛的樣子就知道又是他先惹事,本想讓琥兒道歉的,隻是他聽見韓夫人這麼說,他倒也不好拂了二嫂的面子,再讓琥兒道歉了。
衛琥看見他父親進來,目光有些希冀又有些畏縮,雖然衛渤的目光并未在他身上,而是打量着衛姈,但衛琥還是感覺到了父親對他的不滿,瞬間變身乖巧小童依偎在衛五夫人身上,企圖萌混過關。
衛老夫人不好評論什麼,畢竟衛琥是三房的不是她親孫子,何況家事不必分的那麼清楚,輕輕揭過這一茬,道:“好了,都吃飯吧又不是什麼大事。琥兒不熟悉姈娘,對這個新來的姐姐有些好奇,時日久了兩人就會熟悉的。”
席間,衛姈觀察到這個五叔父是個長相英俊的人,隻是眉間的川字紋讓人忽略了他的皮相,表情過于肅穆,他親兒子都不敢在他面前玩鬧。
衛徜負責活躍氣氛逗的老夫人頻頻發笑,五叔母也不遑多讓,這倆人倒像是母子一樣的長袖善舞。
衛琥小童安靜如斯規規矩矩坐在母親身旁,喂啥吃啥,很是乖巧,看來隻有五叔父鎮得住這個潑皮小童。
衛蕙安靜用膳,偶爾配合她兄長兩下,多餘的玩笑一句不開,大方得體。
衛玫雖然看起來眼睛長在頭頂上,也不怎麼說話,但是在老夫人面前也是活潑伶俐的讨巧性子。
最不引人注意的就是末席的兩人,衛萱與她弟弟,尚不知他叫什麼名字,看樣子他們或許是一個母親生的,兩人說話都沒有超過三句,除了問安再沒開過口。
“姈娘如今也有十七歲了吧?如今回了衛家,母親可有何安排?”五叔母言笑晏晏。
衛老夫人道:“怎麼?難道你還想做媒?”
“母親說笑了,姈娘也是到了該相看人家的年紀,我自是要幫着姈娘留意。”
衛老夫人倒是沒有搭話,反倒是韓夫人開口:“弟妹這不是打我的臉嗎?姈娘的婚事該我這個伯母多為她操心一下,你這是怕我不上心嗎?”
“哪裡是呀,我呀這不是想讓大嫂順便幫玫娘也看看。”五叔母妥善圓場不與韓夫人正面交鋒。
***
飯後衛老夫人本想叫這個從小在外長大的孫女在她園子裡多住幾日,韓夫人卻說已經打理好博容園了,以後衛姈就住那裡。
聽見是這個院子,衛老夫人一時有些晃神,倒也沒再挽留,這麼大的女娘哪能沒有自己的院子,何況這是她阿耶以前住的地方。
衛老夫人将身邊的一個二等婢女紫竹指給衛姈,韓夫人此時道:“母親我已經安排了兩個貼身婢女兩個粗使婢女和兩個婆子在博容園,紫竹還是留在您身邊用吧,這都是您用得慣的人。”
“不妨事,我這裡還有墨菊和墨玉,他們倆我是離不開,紫竹倒正好給姈娘用。”
“伯娘不用擔心,我還有菘藍呢,加上祖母給的紫竹也夠用了。”
衛姈心想給誰都行,用不了多久人歸原處,也就沒注意紫竹稍愣神的表情。
韓夫人笑笑:“那就這樣吧。”她沒想到老夫人連紫竹都給出去了,再加上衛姈本來帶來的婢女,她安排的兩個貼身婢女就用不到了,不過剩下的人也都是她的眼線,也就是不能時刻盯着。
博容園——懿德高軌,泛愛博容。
這是衛姈為數不多還沒還給夫子的話,紫竹帶她引到此處院落,大氣磅礴的字體揮灑在院落匾額上,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