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聽聞此言,心裡一緊,前日她回府後添油加醋的将路上那幾日的事說出來後,還以為夫人對她定時深惡痛絕,沒想到....,衛姈這娘皮倒是裝的一副好樣子。
倒也不是韓夫人懷疑方嬷嬷,而是方嬷嬷口中的衛姈簡直是個混不吝的,韓夫人生平見的都是大家閨秀,聽都沒聽說過方嬷嬷形容的那般女子,自然稍有懷疑。
“婢子早說了,這衛姈就是個拎不清的,婢子必定會讓她服服帖帖的。”
昨日的碳薪也是方嬷嬷安排的,之前夫人安排她務必要在衛姈回衛府前好好吃些苦頭懂些規矩,她沒有完成,這回可不能再失了夫人的心。
況且方嬷嬷之前在衛姈那兒丢了那麼大的臉,自然是要伺機報複回來的。
韓夫人有意讓衛姈多等一會兒,所以就讓婢女仔細這點慢慢上妝。
方嬷嬷去前廳準備先‘招呼’衛姈。
她出來會看見一對兒酣睡的主仆氣不打一處來,方嬷嬷清了清嗓子道:“九娘子,九娘子。”
衛姈迷迷糊糊醒來看見眼前的人:“這不是方嬷嬷嗎,兩日未曾見你可是又豐腴不少。”
方嬷嬷皮笑肉不笑道:“勞九娘子惦記了。”
“伯娘呢?”
“夫人還未收拾妥當。”
衛姈暗道:原來主母可以睡到這個點,還挺清閑的。
衛姈伸個懶腰奇怪道:“那你叫醒我幹嘛?等伯娘出來了再叫我。”
方某某忍住抽搐的嘴角,深吸一口氣:“這裡是衛府任何的言行舉止都代表着衛府的顔面,哪有人向長輩請安在前廳裡睡着等的?”
衛姈玩笑道:“那要不我跪着等?”
“你!”方嬷嬷被堵說不出話憋着氣,心中暗道,不氣不氣,跟她争什麼口舌,且叫她現在得意看她後面吃什麼苦?這麼想着方覺心中好受不少。
衛姈看方嬷嬷的表情,真是精彩,想來是學過蜀中秘技,看她隐隐得意又壓抑的表情不知道又憋什麼壞呢。
衛姈也不是針對方嬷嬷,别來招惹她就行是的,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衛家人誰愛守這些破規矩誰去,等她去了彙雲樓辦完事她就早離去。
衛姈看見韓夫人出來,笑着站起來給韓夫人請安,道:“伯娘睡得可好?”
“母親的規矩是初一十五去她那裡請安,你倒也不必天天來我這裡。”韓夫人冷淡的說道,不在老夫人跟前,她是一點好臉色都不裝。
“是,侄女然後盡量少來打擾,不過”衛姈面色猶豫,吞吞吐吐道:“博容園太冷了,侄女差人去問管事,管事的說”
“說什麼?”
衛姈一臉委屈,道:“說是方嬷嬷吩咐的,不給博容園碳薪,莫不是是我之前多有得罪,我,我”
“什麼?不可能!”賈管事這個老貨,他怎麼可能說是她吩咐的,難道不知道這是夫人的意思!莫不是他不想得罪衛姈,也不敢得罪夫人,便把她推出來做擋刀的?她明明讓他說這個月的碳薪分發完了!
菘藍在身後看的歎為觀止,娘子,你怎麼也不跟我對一下口供?
“怎麼回事,方嬷嬷?”韓夫人惱怒道,這種小事也能被抓住把柄。
方嬷嬷有些慌亂道:“這,跟婢子有何關系,賈管事怎麼還不說實話,明明是去年存貨發完了,今年的新貨還未到,九娘子恐怕是搞錯了。”
衛姈一臉蒼白故作堅強:“博容園夜晚寒風陣陣,侄女身子虛弱,差點着了風寒。咳咳——,這都深秋了,居然連今年的炭火都未曾備齊,衛府打理的也太松懈了。”
句句戳在韓夫人身上,韓夫人面色難堪又不好反駁。
方嬷嬷趕忙辯解:“委屈九娘子了,今年上半年鬧了洪災,好多州縣的水路旱路都不好走,碳薪今年遲遲未送到,現在各個園子也都是去年省的也就夠這幾日用的,婢子這就吩咐人去外面買些散貨。”
衛姈懂事的點點頭“這樣啊。”就知道不會那麼容易。
走出院子後,菘藍低聲問道“娘子,你剛剛為什麼那麼說?賈管事明明說的跟方嬷嬷一樣啊。”
“好玩喽,想看看方嬷嬷怎麼應對,雖然賈管事沒有這麼說,但肯定是方嬷嬷諾吩咐的,他們還敢找我對質不成。”其實也是在見到方嬷嬷之後才決定這麼說的,給她找點事喽。
“今晚娘子就有碳薪了。”菘藍開心道。
衛姈不想打擊她,韓夫人肯定不會好好送來的,尤其是方嬷嬷跟賈管事對了口供之後就知道被她耍了,怎麼會罷休,要麼再找借口拖延,要麼就是送來煙氣很大的劣質碳。
回了博容園,衛姈正在練功的,下盤越來越穩了,看見菘藍提着食盒氣沖沖的回來,眼睛紅紅的還有些委屈。
衛姈開口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