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的是我的位置。”衛姈長于衛蕙理應坐在韓夫人的左側可是這個位置是平常衛琳的位置,今日衛琳來的晚誰也不知道她要過來用神所以并沒有留衛琳的位置。
衛姈也沒有慣着她:“坐席上有刻你的名字?無人告訴我這是你的位置,你坐那裡吧。”衛姈指着婢女在旁邊擺好的案席。
“我說了這是我的位置!這府裡無人不知!”衛琳瞪着衛姈非要她讓位不可。
“哦,我就不知,也沒人告訴我。”衛姈手裡的筷子甚至不曾放下。
衛琳還沒見過如此厚臉皮的人“你,那是因為我這幾日不在,鸠占鵲巢!”
衛姈也不惱,笑笑道:“食不言寝不語七姐姐還是坐下用飯吧莫要失禮了”
“粗鄙!庸俗!無賴!”衛琳譏諷道。
哼!就這點吵架的水平?衛姈很失望。
“你真的是二伯父的女兒怎麼與惠妹妹如此不同,如此無禮,啧啧啧”衛姈拉的一波好仇恨,可謂是戳中衛琳的心思,她最讨厭旁人拿他與衛蕙相比,是以與這個妹妹的關系并不怎麼好。
“你,你一個無父無母無人教養的人也敢同我講禮數。”衛琳氣急口不擇言道。
“阿姐!”衛蕙大聲何止,奈何未能制止。
“無父無母無人教養!”衛姈重複這八個字,一字比一字重,“好、好的很!”眼神冰冷的看向衛琳像是要殺人。
衛琳譏諷的是衛九娘,可戳中的卻是衛姈的心口。
衛蕙還是第一次看見衛姈這種神情,與她嬌弱秀美的樣子極為不符。
正想說些什麼緩和氣氛。
“啪”的一聲衛姈緊握的拳頭将筷子拍在碗碟上,起身離去。
衛蕙松了一口氣。
衛琳隻覺得剛剛叫他吓住有些丢臉,還找補一句:“吓唬誰呀”卻也沒敢追出去。
韓夫人隻覺得衛姈喜怒無常并不覺得衛琳說的有多過分畢竟是事實“性子真是差極了。”
衛蕙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和姐姐,剛剛的話傳到祖母耳中阿姐定沒有好果子吃,雖然祖母最喜歡的孫女未必是衛姈,但是涉及四叔肯定不會輕拿輕放。
母親真是昏頭,應該安撫衛姈将此事揭過,而不是放任自流,她雖有心平息,可她一個小輩不好說什麼。
唉,搖了搖頭,且看吧。
衛姈并未有将此事告于老夫人的打算,因為她并沒有将衛家當做親人,疏不間親,哪有跟人告他親孫女的狀的,家裡的口舌之争扯來扯去一團糟,她一向喜歡自己解決。
不過她也不是個睚眦必報的人,言語之間的刀槍利劍也不至于她動手打人或背後算計吧,要是年少時的她少不了要将衛琳打的鼻青臉腫,但那樣一般也逃不過阿耶的一頓毒打。
況且她惱怒也不是衛琳話裡的輕蔑,而是因為她說的就是事實,猶如一盆冰水從天而降無法躲閃的無能為力,母親的抛下,父親、祖父的逝世。
菘藍今日沒有跟來,所以回到博容園的時候,看見衛姈面色不好,上前問道:“娘子怎麼了?是韓夫人今日終于忍不住将你趕回來了?”
“我是自己回來的。”衛姈瞪她一眼“哎呀這不重要”。
下午有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上門來。
衛萱兩手搓着手帕羞澀的笑笑“九姐姐來了兩日我竟還為來拜訪真是不應該。”
衛萱趕忙從身後的婢女手中拿過一方錦帕“秋姐姐别嫌棄這是我這兩日繡好的。”
帕子上繡着碧水蓮花,栩栩如生當真是好手藝,便是衛姈這等不通女紅的人也看得出來是下過苦身手的。
“謝過萱娘,我正好不通女紅你這技法可真好。”這衛十一娘手藝堪比繡娘了,到是讓衛姈這個從沒拿過繡花針的女娘連連贊歎。
衛萱羞澀的笑笑:“琳姐姐貌美擅長音律,慧姐姐聰慧過人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我也就隻有女紅拿得出手了。”
衛家女娘各有千秋,衛九娘生前不也是個知書達理通讀史書的才女嗎,可惜換了她這個莽夫芯兒。
衛姈不擅與女娘交談,胭脂水粉绫羅綢緞她是一概不懂,八卦趣聞倒是有些興趣但她初來乍到什麼也不知,所以一時場面冷了下來。
“聽說七姐姐病好了,九姐姐今日在母親那裡可有遇見?”衛萱問起衛琳來。
衛姈哂笑一聲:“看見了,是個美貌嬌娘子,就是...跟慧娘不太一樣。”
跟衛蕙比起來一點也不像個長女,反而像個嬌寵的幺女,也不知韓夫人是怎麼養的居然能養出差别這麼大的兩個女兒,要說衛姈是韓夫人養的倒也不奇怪,可是衛蕙紀聰慧又低調,沒有在她身上看出任何不好的地方來。
“是,七姐姐貌美長得像母親,惠姐姐聰慧像父親。”衛萱還以為衛姈說的是兩位姐姐的容貌不太相像。
“九姐姐。”衛萱遲疑道:“以後在家中盡量莫跟長姐起沖突,長姐脾氣脾性有些急躁做妹妹的還是避着點好。”
衛姈覺得衛萱話裡有話,但她不想深究,終究這衛家人都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