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方祁随手拔了一根草,随意道:“鹽鐵使徐家的二郎君,自小不愛詩文愛習武,在此之前投壺、騎射衡州少有敵手。”
衛姈想起徐盛那眼神忍不住冷笑:“那隻怕是高手都沒有他清閑吧,不是投身軍伍就是不與他争,難不成他真以為他是衡州第一高手。”
宋方祁一愣:“你今日說話好生犀利,不過你說得倒也沒錯。”
“那徐家是武将出身?他們家的郎君将來都不走文官的路子?”衛姈順勢将話題延展到徐家其他郎君身上。
宋方祁又将那根草叼進嘴裡,看見衛姈轉頭看他,又趕忙扔了維持形象,咳嗽一聲道:“那怎麼會,他們家從未有行伍出身的背景,隻徐盛這麼一個特例罷了,徐大郎君文采斐然待人接物都極有章法,徐盛那斯怎麼比得上他哥的一成?”
衛姈還想接着打聽徐家的消息,看見遠處衛徜在朝宋方祁招手示意他過去,宋方祁就跟沒聽見似的還背過身去,衛姈有些好笑:“兄長叫你呢。”
宋方祁擺擺手:“莫管他,他能有什麼事。”
已經走到他身後的衛徜皮笑肉不笑道:“那請問宋郎君,您在此有何事要緊?”
宋方祁吓了一跳,又理直氣壯道:“我陪九妹妹休息片刻,你這人好生刻薄,自己的妹妹累了,也不安排人照顧。”
“是嗎?是作兄長的不是了,既然你也知道是我妹妹,那麼我自會照看就不勞宋郎君您操心。”
宋方祁嬉皮笑臉道:“不操心不操心,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嗎?”
衛徜對宋方祁見到美貌小娘子的熱情很無語“少跟我貧嘴,你莫要在這打擾九娘。”
“怎麼會,我隻是陪九娘解解悶。”
衛徜拉過宋方祁低聲說道:“我還不知道你,莫要在此顯眼了,衛家的女娘你也敢無禮。”不等宋方祁狡辯,拖着這個厚臉皮就要走。
最後回身朝衛姈道:“九娘宴席就要開始了,你休息片刻就也入席吧。”
“好。”衛姈看見遠處空地下人們已經開始将長桌一一擺放,長輩們的擺在隔壁的院子。
賓客盡歡,演戲散場。
“阿娘,琳娘又闖什麼禍了?您今日都沒叫她入席。”衛徜與衛蕙送母親回院中休息,這才開口問道。
韓夫人聞言一臉郁色揮退下人,蹙眉道:“還不是徐家!”
“這關琳娘何事?”衛徜疑惑。
韓夫人怒其不争道:“這個孽障竟還不死心。”
衛徜拿起杯茶往口裡灌等着母親的下文。
“她早先看上了徐荥。”
“什麼?這”衛徜大驚失色,扭頭看向衛蕙,得到肯定的示意,不是說衛家有意的是蕙娘?
琳娘又是怎麼回事?嘴裡的茶頓時又苦又澀,咽下也不是,吐出也不雅。
“那徐家也是,長幼有序,琳娘為長,論外貌品行在衡州城中又有幾家比得過,偏偏略過琳娘提了蕙娘,琳娘又...”韓夫人對衛琳一向寵愛,不自覺開始就幫衛琳找補起來。
韓夫人有些氣悶,看上的不嫁,沒看上非要嫁這都叫什麼事。
“徐家欺人太甚,先是看上蕙娘,如今怎麼又跟琳娘攀扯上關系。”衛徜轉頭看向一旁的二妹,她靜靜的坐着,聞言臉上也沒有絲毫波動。
“我問過那孽障的婢女,不過是偶然得見便入了心。”韓夫人擺擺手
“她難不成還想嫁到徐家不成。”空有顔色沒有半點城府,任性行事!後半句的吐槽衛徜沒說出來,畢竟是親妹妹,看向一邊的蕙娘,暗暗慶幸還好有一個聰慧的。
“琳娘還小,不明白,你莫又要教訓她,你祖母已經訓斥過她了。”韓夫人趕忙道:“上回他被你祖母禁足便是因為此事,我以為他收了性子被人忘了此事,誰知。”
“我就知道不是阿娘你将她關起來的,祖母做的對,她已經不小了還如此行事。”衛徜頭疼的很雖不想忤逆母親,但母親對衛琳寵溺絕不是一件好事。
“除去這回事,這算的一門好親事,可你祖母不同意,你父親便也不同意,你祖母真是,真是老糊塗了!”韓夫人怨氣很大“徐家可是聖上的姻親,鹽鐵使這位置是多大的油水,你祖母也不放在眼裡!”
“阿娘慎言!”衛徜阻止母親,徐家可真算不上什麼好親事。“父親與祖母不同意正好,那徐家不過是看着紅火,可根基一點也不牢靠,就算是父親同意我也會勸說的。”
韓夫人沒想到長子的話倒是與蕙娘一樣,她看了眼蕙娘,蕙娘接收到自家娘親的眼神就知道她定是懷疑是自己撺掇的哥哥,母親想不明白的事,是不會覺得别人能看明白,蕙娘垂眸掩去洩露的一絲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