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姈還維持着笑容，隻不過笑意未達眼底。

衛萱低着頭讓人看不見神情，她忍着心中不平，手心都快掐爛了，憑什麼，她不如兩個嫡姐就罷了，怎麼連這衛姈也處處比不過，徐荥擺明了不願意娶她，自己這出戲豈不是白唱了。

“荒唐，這絕不可能。”衛姈還沒說什麼，衛徜就脫口而出，臉色難看。

衛姈接着衛徜的話，臉上帶着不屑：“衛家是什麼門第，怎麼可能兩女嫁一夫，就是庶女也斷不會為妾，徐大郎君，莫不是以為衛家是你們徐家。”

她向來不愛仗勢欺人，可不代表她不會，說這話簡直是在踩徐荥的臉，衛姈要的就是徹底翻臉。

衛徜臉色一變呵斥住衛姈“九娘！”徐家姨甥一同侍奉皇上，皇家的事豈能随意談論。

徐荥臉色陰沉，瞪着衛姈“衛九娘！真是好膽子。”

“這事終歸要有個說法。”

“不做妾，難道作正妻！你想叫我娶這麼個庶女！”徐荥指着衛萱質問道，眼裡全是嫌棄。

衛萱猛地擡頭，難以置信的看着徐荥，倍感屈辱，原來他也是這麼看自己的！庶女！庶女！難道生為庶女是自己的錯嗎！

衛萱這回的眼淚真情實意，身軀忍不住顫抖，同時還不忘讓兄長看到自己的委屈，以祈求為她做主。

衛徜亦是怒火中燒，看到衛萱的委屈的樣子，将她拉起，诘問道：“這件事本就是徐大郎君的錯，如今随便找個借口，就可推脫，又将我衛家的顔面放在哪裡！”

衛家可是這般好糊弄的，徐家勢大，他衛家也不差什麼，衛家的庶女配他徐家嫡子也是綽綽有餘。

衛姈看兩人僵持不下，打斷道：“徐大郎君不妨好好想想，此事何解。”将衛徜拉過一旁坐下，順手幫衛徜倒了一杯茶。

衛徜氣的燥熱，一口喝掉，衛姈又遞給旁邊衛萱一杯，衛萱擡眼憤懑的看着衛姈，看着衛姈平靜的面容，她心裡愈加不甘，擡手就要打翻茶杯，被衛姈另一隻手捉住。

衛姈眼裡的警告之意很明顯，要她莫要鬧事徒添笑柄，然後将茶端起慢慢飲下。

徐荥看着眼下的局面進退不得，衛家到底是不能得罪，好在這事沒鬧的人盡皆知，不然說不得迫于聲譽真得娶這衛十二娘了，看來衛家也是丢不起這個臉，所以才沒鬧的人盡皆知。

衛家是什麼人，怎麼會為了強嫁女兒，就将此事廣而告之從而脅迫徐荥。衛徜這人還是有些風骨的。

徐荥遲遲不給出答複，衛萱淚眼婆娑的看着徐荥，可徐荥一眼都沒看過她。

既想要衛家聲勢，又想要取個嫡女，貪得無厭！

衛姈直接給他兩個選擇“徐大郎君給個準話，你若想要繼續與衛家聯姻，那便娶了十二娘，你若是不想要衛家這個姻親，那我們衛家也不糾纏，我們衛家的女娘還愁嫁？大不了就當衛萱是喪夫改嫁。”

至于為什麼不直接選第二個，自然是因為衛家恐怕還沒放棄徐家，而衛萱也不會同意。

徐荥今日已經被衛姈氣了許多次，但還沒習慣，仍被她的話給氣的冒煙。

“衛家難道是你說的算不成！”徐荥惱怒。

衛萱站在一旁，聽見衛姈的話驚得差點倒下，她苦心經營可不是為了随随便便嫁一個普通人家，衛姈其心可誅，這是要斷她活路！衛萱氣的就要去求兄長，就又聽見衛姈道：“我兄長就在此，他可有說什麼。”

衛萱看向衛徜，他面色平靜不為所動，似乎真得認同衛姈的話，衛萱心裡一涼，軟坐于凳子上，面上死灰，可屋裡三人都沒空關注她，明明商議的是她的事，卻無一人詢問過她的意思。

衛徜細細想着衛姈的話，确實進退得宜，徐家如今正需要衛家，不大可能會選後者，但衛姈這麼說也顯得徐荥有的選，他們衛家也不是非他不可。

第一個選擇于衛家、衛萱都好，衛徜有一絲絲擔心徐荥會選後者。

衛姈将三人面色都看在眼裡，徐荥一定會選前者，衛家若是一般人家，徐家選了後者，衛家吃了啞巴虧也拿他沒辦法，可衛家在這衡州盤亘百年屹立不倒，徐家勢力再大也不會輕易交惡。

當然徐家也可以在别的方面給衛家補償，可衛家還是要臉的，接受了豈不是拿女兒清白換的，要是被人知曉，可不是男女出格之事這麼簡單了，衛家一定不會接受。

所以徐荥是個聰明人就一定選第一個，既不損害兩家顔面，又有了穩固的姻親關系來促成兩家合作。

徐荥語氣陰測測道：“衛家的女娘還真是個個聰慧非常啊。”。

确實，除了衛琳，衛家哪有笨蛋，就連衛萱那個同胞弟弟都比衛琳聰慧些，衛姈這麼想着。

衛徜聽這話音知道徐荥心中已有抉擇，心裡稍稍松了口氣，這要是回去将徐衛兩家的婚事解除了倒也不是大事，但他領着兩個妹妹出門，卻出了這種事，父親還不得打死他，衛萱的後半生，怕也多舛。

“徐大郎君說的對。”衛姈也不謙虛，直接領受。衛徜好像已經有些習慣衛姈的性格了。

“所以我就更舍不得九娘你了。”徐荥不甘心，嘴裡含混着占着便宜，不知道還以為他對衛姈情根深種，要不是衛琳是衛姈迷暈的，她都想将衛琳拉出來看看這亂局。

衛姈這會兒哪還會給他臉，嗤笑道：“徐大郎君自比帝舜不成！”娥皇女英，齊人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