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你怕是都沒見過這麼好的成色吧。”那老妪拿着燈在她臉上繞了繞,對另一人說道。
“确實不錯,她我也要了。”另一人伸手摸在衛姈臉上,指腹粗粝,衛姈忍着沒動。
兩人出去後,衛姈溜到了重鳴那屋。
重鳴打開門沒有點燈,三人抹黑在屋裡商議“娘子,我們是不是立刻走。”
“不殺了那個老妪嗎?”鄭彬道。
衛姈正要開口,被那邊一聲凄厲的喊叫,吓了一跳,仔細聽,是老妪的兒媳要生産了,不是說才八個月嗎?
三人來到老妪的窗下,聽着裡面的動靜,産婦遲遲生不出來,連叫喊的力氣都漸漸小了。
“你不是說這藥沒事嗎!”老妪質問另一人。
“往日給别人用都沒事啊,這、這、興許是你兒媳是個福薄的,命數到了。”
衛姈聽産婦聲音不對,徑直推開房門進去,将屋裡兩人吓了一跳。
“你,你不是,睡了。”老妪尤為心虛。
衛姈掏出給自己備的人參,用匕首削了一片放進産婦嘴裡。
“你給她喂的什麼,怎麼能亂用!”屋裡另一人呵止她,衛姈這才注意到她,穿着古怪看樣子像是個巫妪,她眼角吊梢、嘴角下垂乃奸惡之相。
衛姈沒有理她,掐了産婦的水溝穴,讓她保持清醒,繼續用力。
巫妪看衛姈無視于她,自行救治産婦,恐損了她的權威,就想上前阻攔她,重鳴往衛姈身後一站盯着巫妪,她才不敢妄動。
隻是面含譏諷:“真是什麼小丫頭片子,都敢充醫師,本就沒什麼大礙,扛過去就好,你這麼插一手,這産婦可就生死難料了。”
老妪信以為真“你可别瞎搗亂,還帶兩個男人進産房,要是我兒媳的命保不住我可不會放過你們。”
“你莫不是瞎的,她都快死了,還扛過去,庸醫!”衛姈摸了摸産婦的脈,還算強勁,她也看不出别的什麼,隻是随師父遊曆耳濡目染會摸脈象。
她讓出位置,讓兩人接着接生,隻是盯着她們一眼不錯。
一個時辰後終于生下一個男嬰,隻是生機薄弱,難以存活,衛姈讓鄭彬去村裡找找有沒有懂醫的,或許還有救。
老妪又喜又驚,然後怒瞪産婦“你這沒用的敗家娘兒們,怎麼生個孩子還活不了,要你究竟有何用!”
産婦虛弱無力,連手也擡不起來,想看看孩子也動不了。
“難道不是你們給她喂了什麼藥,才導緻的孩子這樣的?”
衛姈一語驚醒老妪,她轉頭看着巫妪“你不是說沒什麼事!”
“産婦不是沒事嗎,我也提前跟你說了,這藥有些身子弱的受不住,不是你說無妨的,反正隻要孩子生出來就行。”
老妪将孩子放到床上,指着巫妪質問:“你不是說是女孩嗎,這是怎麼回事!”
早知道是個帶把的,她才不會同意這老虔婆的主意!
她扭身撲向巫妪,揪着對方的領子“你還我孫子,你這個黑心肝的,我今天和你沒完!”
巫妪推開她不屑道:“我可是都告訴你這藥的後果了,是你自己要用的,還說女娘無用遲早要嫁出去,不如賣于我。”
“娘!她說的是不是真的!”産婦勉強撐起自己,問老妪。
老妪看衆人看她的目光,神情閃躲,氣惱的想撕爛巫妪的嘴,惱羞成怒道:“本來就是,生個女娘有什麼用,不如賣出去,跟着别人吃香的喝辣的,你不要以為你生了兒子就腰闆硬了,我告訴你老張家還是我說的算!”
産婦一直流淚,說不出話,緊緊抱着自己的孩子,看着他這麼瘦弱,因為婆母才早早出世,她心疼的不得了。
衛姈讓重鳴将二人趕出去,不要打擾産婦。
重鳴對這兩人可就不客氣了,直接拖着二人來到衛姈的屋裡審問,重鳴一腳踹在倆人膝窩,倆人撲通跪下,老妪喊道:“這是我家,你們想幹什麼!”
重鳴将未出鞘的劍架在她脖子上“問你什麼說什麼!”老妪頓時老實了。
“這老婆子說能将腹中女孩兒變成兒子,我才信她的啊,她那什麼狗屁‘神藥’差點害了我孫子!”
巫妪又好像找到證據,言之鑿鑿道:“這不就是喝了藥才變成兒子的,就是你們家無福消受天賜恩德,怨不得老婆子我!”
老妪一頓,像是真的聽進去了。
衛姈扶額,歎氣“胎兒性别早早就定下,其實人力能改變,這種诓騙你的話你也信!若真如此神奇,皇家豈不是都是皇子沒有公主了,難道你比後宮的娘娘還聰明!”
重鳴看了衛姈一眼,當做沒有聽見她對皇室的不敬。
老妪一聽是這個理,那娘娘都是什麼人,都不能将公主變成皇子,何況這老虔婆!
巫妪不死心仍裝模作樣“那是他們沒遇見我,我可通天地,是你們張家福薄,受不起老天都饋贈,所以你孫子生來體弱,要不是我你還沒有孫子呢!”
衛姈冷笑“那你們對我們下藥又是為何!”重鳴将劍往前一送,劍身滑出劍鞘幾寸,寒芒立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