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臨死也想拖着衛姈,毒針攝入她的膝蓋。
衛姈雙腿膝蓋以下迅速失去知覺,站立不住跪倒在地,她艱難的爬向褚珩,試了試鼻息,還活着,推了推他,卻毫無反應。
衛姈按了他的人中穴,他才醒來,看見衛姈整個人趴在地上,渾身上下除了血就是土,沒有一處能看。
他撐着自己坐了起來,看着一地狼藉,眼神複雜的看着衛姈,苦笑道:“你身上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衛姈腦袋發暈,感覺自己要撐不住了“少廢話!記住我說的話,往西去不琢山,找不凡神醫,到了之後就說是衛泠的朋友,請他幫咱倆治傷,記住是衛泠,不是你面前的我,旁的一句也不要多說。”說完就昏倒了。
褚珩将她翻了過來想看看她有多少傷,最觸目驚心的就是腹部,血染紅了一大片,褚珩以手作哨将馬喚了過來,他自己也是強弩之末,硬撐着将衛姈大大小小傷口都簡單處理後,才将衛姈抱上馬。
她應當還有傷到骨頭的地方,褚珩讓她靠在自己懷裡緊緊的固住她,避免傷的更重,要盡早進城好好檢查一下。
褚珩天亮後進城找了一家醫館,為二人治傷,這是個小縣,醫館的大夫哪見過這種陣仗,二人渾身幾乎沒好的地方。
褚珩右臂還有舊傷整個都麻了,似乎沒了知覺,幸而是冬日小臂的傷口沒有化膿,身上其餘地方均是刀傷,到是内傷有些嚴重,大夫囑咐他得卧床休息。
衛姈左小臂脫臼,雙腿中毒,腹部中刀,這毒大夫從未見過,也不會治,隻是将小臂接回,開了外用的藥讓褚珩給她包上,褚珩也顧不得男女大防,還是命重要些。
揭開外袍後,由于騎馬傷口再次滲出血,褚珩動作輕柔的處理幹淨後才給她敷上藥,大夫給的不過是普通外傷藥,褚珩用了自己帶的金瘡藥。
衛姈的傷不能騎馬,褚珩走不開,他給了大夫許多錢讓他買一輛好的馬車來,還囑咐大夫多買些被褥、爐子以及兩身幹淨的衣裳,他二人的衣服是在慘不忍睹。
大夫雖然被當成跑腿的,可他哪收過銀票,笑呵呵的應下了。
準備妥當後,褚珩将衛姈小心抱進馬車,爐子燃起車内和暖和,被褥很厚應當能減少些颠簸。
大夫看他對衛姈如此細心,感歎道:“郎君對夫人可真好,如此周到。”
褚珩眉間舒展沒有反駁,從這裡到不琢山隻須一天一夜,他得盡快趕去,衛姈的傷不能拖,更怕再有死士趕至。
期間褚珩隻讓馬休息了一會兒,夜裡也在趕路,終于在第二日太陽落山前趕到不琢山。
褚珩按照衛姈所說的進山方法找到不凡神醫時,他正披頭散發撅着屁股在施肥。
他回頭看見模樣狼狽的兩人,又如此暢通無阻的進來,惱怒道:“她是把我這兒當醫館了不成!什麼人都往這兒送!臭丫頭,别讓我看見她。”
褚珩不知道他口中之人是誰,但看他咬牙切齒的樣子也知道他不歡迎他們,但衛姈或許隻有他能救了。
褚珩将衛姈教的說辭告訴他,對方眼睛都不擡,又在擺弄藥草“還請不凡神醫看看她,她傷的很重。”
“我看你傷的也不輕,怎麼認識她的?”
褚珩下意識以為他問的是衛姈,然後反應過來問的應該是他剛才口中罵罵咧咧的人。
“是她結識的,具體的還請神醫将她酒醒了,問她吧。”褚珩示意先救人。
不凡或許是不信他的話“哼,你小子心眼真多。”他雖然兩鬓斑白,但面容年輕,褚珩一時也看不出他的年齡,隻是說話口吻随意的像個長輩。
不凡拍了拍手上的土,朝房間走去,回頭看見褚珩沒有跟上蹙眉道:“站那幹什麼,把她帶進來。”
褚珩小心翼翼的将衛姈放在床鋪上。
不凡先是嫌棄的看了看二人,一身塵土,啧啧,然後才為衛姈看診“内傷還不算很重。”他暗了暗衛姈胳膊,脫臼的地方接的很好。
“把她這裡剪開。”他指了指衛姈腹部,果然内層的紗布又染上了血,好在量不多。
“你小子的藥不錯,一會兒還用它上一遍就行。”不凡最後檢查到雙膝,他指揮褚珩将膝蓋出剪開,看見已經紫脹的雙膝,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褚珩心裡一緊難道...“她的腿?”
不凡搖了搖頭,嫌棄道“這腿居然能傷成這樣,跟茄子似的,有礙瞻觀。”
褚珩:...但好在不是他想的那樣。
不凡拿過細刀在火上燒了一會兒,在膝蓋出輕輕一劃,毒血流了出來,腫脹消退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