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沒看清她長什麼樣。”言歌遺憾道。
“小白兔說她長得挺好看的。林哥肯定對人家有意思,你看林哥接奶茶的時候笑得,要是沒耳朵攔着,嘴都裂到後腦勺了。”
“我也想喝奶茶。”言歌總能抓住重點。
“等會兒放學咱倆去買。”林令晚應和道。
“行,咱們去步行街街口那家,我要喝香芋的,加椰果!”言歌兩手合十,“送奶茶,可真浪漫!”
放學後,林哥把班幹部留下掃除布置考場,其他人都回家了。
言歌正在擦黑闆,白慷培突然出現,掄圓了胳膊把抹布甩在黑闆上。言歌無辜的被甩了一臉水。
言歌被惹急了,大聲嚷道,“小白兔你有病啊!”
隻見白慷培紮起馬步,張開雙臂,胳膊一橫一直擺了個黃飛鴻的經典造型。笑着氣言歌說:“吃我一招,印度飛餅!”說着雙臂齊齊開工,左劃右扒,掄圓了的兩塊抹布在他手裡虎虎生風。
言歌二話沒說,操起把掃帚舉起來追着他在教室裡轉圈兒跑。
“救命啊!救命!”白慷培上串下跳,嬉皮笑臉的回頭看言歌。幾個回合下來才邊躲邊求饒,“姐,我錯了!我錯了!姐——!”
言歌不吃這套,變本加厲的窮追猛打,“你認識到錯誤已經太晚了!”說着,校服上又多了好幾個掃帚印兒。
講台上還有兩個白癡在玩兒粉筆灰,把黑闆槽裡的粉筆灰收集到本子上,“石頭剪子布”誰輸了對着誰吹。輸了的那個戴着眼鏡,被吹了一臉,瞬間變成睜眼瞎。他伸手摘掉眼睛,抓起把粉筆灰追着對方抹。
這幾隻無頭蒼蠅滿教室亂撞,無辜受害者的讨伐聲不斷,教室裡亂作一團。
林令晚趴在窗前發呆,置身于喧嚣之外。她忽然驚呼,“下雪了!小歌快看,下雪了!”她轉過身去召喚言歌。
甯安潮濕多雨,下這樣的大雪實在罕見。大片大片的雪花從頭頂驟然落下,大家都安靜下來,圍在窗前看雪。不知是誰把教室的燈關了,房間變成了靜谧山谷。雪色從窗戶映進來,把教室照亮。
白慷培拿來教室後面已經落灰的舊吉他,試了試音,輕輕彈了起來。雪花泛着光輝,在月色中起舞。
林哥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陪着他們一起看雪,一起唱歌。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着,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她身旁,今天我們已經離去在人海茫茫......”
言歌有些想哭,也說不清為什麼想哭。就像這首很火的歌,廣播站經常會放,她知道每一句歌詞,卻不懂這首歌。但,還是想哭。
林令晚不經意看了眼後面,看見白慷培坐在桌子上注視着言歌。雪夜剔透的光照在言歌的臉上,泛着溫潤的光澤,眼靜晶亮晶亮的如寒星一般。
白慷培發現林令晚看他,低頭又彈起下一首。
雪漸漸小了,林哥讓大家散了,路不好走盡早回家。
林令晚看着身旁都言歌。路燈下她的皮膚白裡透紅,鼻梁挺拔,嘴唇紅潤飽滿,高領毛衣襯得脖頸纖長。她整日和言歌在一起并未覺得,當她碰上小白兔的目光時,才恍然大悟言歌長得有多好看。
“小歌你長得真好看,可以做明星了。”
“你怎麼了?”言歌被林令晚這句摸不着頭腦的話逗笑了。
“我認真的,你比電視裡的那些明星還好看。”
言歌半張臉藏在圍巾裡,聲音悶悶的,“不感興趣。”
“有你哥呢,近水樓台,為什麼不試試?”
“我哥會殺了我!”言歌敢斷言。
“為什麼?”林令晚不解。
“說來話長。我哥說,娛樂圈太複雜,不适合我這麼單純的女孩子。”言歌矯揉造作的說。
“怕什麼,你哥現在都這麼紅了,還怕将來沒人罩着你。等你哥成了影帝,就一進門,所有人都喊,言老師好!”
言歌哈哈大笑,“我哥管助理都得叫老師呢。”
“急什麼,你哥還在念書呢。等成了影帝,”林令晚揮動着胳膊俨然一個女大佬,聲情并茂的說:“你哥一進門掃視着衆人,你哥不講話,沒人敢開腔。這叫,行業地位!你是有大哥罩着的人,誰敢欺負你!”
言歌笑道,“借你吉言!希望我大佬拍戲能得大獎!”
“那你以後想做什麼?”林令晚看着她,雪光的映射下,林令晚的眼睛湖水般清亮。
“反正我大學一定不學理。其實我想當作家或者編劇,可是寫東西要好久,如果寫完了還沒人要,你說我會不會餓死?”
“不會,我現在就開始攢錢,我還有壓歲錢,到時候我養你。”林令晚胸有成竹的說道。
言歌驚愕的看着她,一時竟然忘了,是應該先感動,還是先誇她真是深謀遠慮。
“你以後想做什麼?”言歌看着她。
“翻譯官。”林令晚不假思索,這是她從小的志向。
“牛!到時候我就說,我最好的姐妹是翻譯官,夠吹一輩子了!”
“傻子!”林令晚笑道,“當作家不是更讓人崇拜。”
言歌鬼笑道,“您好,林老師,這次随團出國訪問您辛苦了!”
“言老師,給我簽個名吧,我特别喜歡您!”
兩人商業互捧完看着彼此,突然大笑了起來。站在雪地裡笑得直不起腰,像兩個傻子。
“你說我們這屆為什麼不分文理啊,救救孩子吧,我不想看我哥變成神經病的!”言歌嚷道。
林令晚置若罔聞,直勾勾的看着左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