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過飯,林令晚和言歌在座位上聊天,交換着看收到的賀卡。午間的教室陽光充足,就像她們的心情,暖洋洋的。
言歌邊看邊問,“你說周逸賢會不會送你禮物?”
“不會。他又不認識我。”
言歌擡起頭看她,“你當我剛轉來的啊?你倆的考試成績哪次不是挨在一起,成雙成對的,他會不認識你?他傻還是我傻?”
林令晚笑笑,又翻開一張賀卡,繼續看上面的内容。
“那你想不想送他禮物?”言歌又問。
“不想。”
言歌點點頭,“嗯,也對。女生不能太主動。”
林令晚來回翻着一張音樂賀卡,《鈴兒響叮當》的曲調夾雜在教室後面排練節目的嘈雜聲中,反反複複的響。她根本沒想過這件事。她确實會因為看到周逸賢而毫無理由的開心,甚至會站在班級門口假裝等言歌,實際上在偶遇周逸賢。不過,這是屬于她一個人的一點點竊喜和快樂,僅限于此。
白慷培從排練的人堆兒裡擠出來,走到言歌面前,順勢坐在她的桌子上。
“姐倆兒聊什麼呢?”
“不告訴你。”言歌回答。
白慷培不屑的笑笑,一張張翻看言歌收到的賀卡。
賀卡被言歌一把奪了回來,“哎呀,我們聊正事兒呢,你去準備聯歡會吧。”
白慷培看着她問,“什麼正事?”
“大人的事小孩兒少打聽。去吧去吧,去準備你的擊鼓傳花吧。”言歌邊說,邊把白慷培從桌子上推下去。
“我還沒送你賀卡呢!”白慷培說着離開了,很快拿來兩張賀卡遞給林令晚和言歌,“給,一人一張,别打架啊!”
賀卡很高級,上面的雪花和金粉都是流沙的,輕輕一晃,窸窸窣窣的落下來,流光溢彩。
言歌接過來朝他一笑,一點兒不客氣。
“謝謝!”林令晚看着自己和言歌一模一樣的賀卡,眼含深意的笑着感謝白慷培的禮物。
正和白慷培聊着天兒,有同學站在門口大聲喊。“林令晚有人找!”
林令晚聞聲望去,竟然看到周逸賢抱着一摞卷子站在他們班門口。
“說曹操曹操到,你的禮物來了。”言歌沖着她擠眉弄眼的低聲說,臉上的表情十分興奮。
林令晚不好意思的看言歌一眼,整理下表情走過去。
周逸賢說,林老師找他們說一下演講比賽的事。外研部組織的英語演講比賽,他們兩個人都進了決賽。
“哦,好。”林令晚有點兒慌張。
林森講了一下決賽演講稿的準備方向,給了兩人一些資料。又說,“你倆都是身經百戰,互相交流交流心得和經驗。對了,你倆去教務處領一下初賽的證書,我給忘了。”
從教務處出來,林令晚好奇的看自己的初賽證書。
“聖誕快樂!”周逸賢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條德芙巧克力,放在她的證書上面。
林令晚傻了,她看着那塊巧克力,不敢相信的看着周逸賢。
“你周日有時間嗎?”他問。
“啊?”林令晚還在思考如何感謝他送的巧克力,結果周逸賢又問了個比送巧克力還突然的問題。
“周日我得去補課。”她慌忙回答,臉上熱得發燙。
周逸賢沒說什麼,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不過,謝謝你的巧克力。也祝你聖誕快樂,還有英語競賽順利。”
周逸賢對她笑笑,坦誠又禮貌的說,“謝謝!但好像你口語比我好一點,你要加油給咱們林老師增光!”
林令晚從沒有這樣近距離的看過他。
周逸賢眼神清澈笃定,笑起來暖洋洋的。說話的時候,松弛、坦然,就像告訴她某個單詞的拉丁語詞源一樣輕松自然。
他們并排走着,安安靜靜的。林令晚一直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安靜的驚豔,就像靜谧星空。
回教室的路上起了一陣風,她正對着風口,嗆得趕緊轉頭避開。散着的頭發被風吹得張牙舞爪。她慌忙去整理,又急又尴尬。
風還在吹,林令晚有些狼狽的用手攥着頭發,微低着頭走着。
周逸賢在校服口袋左右摸了摸,翻出一個發圈。看了看,遞給林令晚,“給。”
林令晚一愣,被突如其來的細心和溫暖打動。還有些許差異,她想不通周逸賢一個男生為什麼會有發圈。
周逸賢察覺出來,說道,“是我飯盒上的,蓋子前幾天摔壞了,蓋不嚴。”
她微笑着道謝,停住腳站在操場邊紮頭發。
周逸賢幫她拿着東西,站在人多的那一側等她。
林令晚紮好頭發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抿着嘴。
周逸賢倒是沒什麼,問她,“你現在還練琴嗎?小提琴。”
林令晚沒想到,他竟然知道她會拉小提琴。
“會練。學習累了練琴放松一下。你練嗎?”林令晚知道周逸賢會彈鋼琴。她在林哥辦公室整理入學檔案的時候,偶然看到了周逸賢的檔案。記得他父母都是科研人員,他在特長一欄裡填的是,
鋼琴和國際象棋。
“不練了。”他平靜的說,“我計劃走競賽。沒有那麼多時間。”
林令晚瞪大眼睛,“競賽生?”
周逸賢笑笑,“對。”
林令晚笑道,“那提前預祝你成功!你一定會成功的!”她毫不懷疑周逸賢的實力。
周逸賢定定的看着她,眼睛漆黑晶亮。好像有話要說,最後點點頭,說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