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薄景良和周朗睿的神情也跟着緊張起來。
“她......讓人欺負了!”言憶深難以啟齒,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什麼?”周朗睿騰地站起來,神色有些暴躁,“誰敢欺負咱歌兒,他不要命了!”
薄景良站在言憶深旁邊,輕聲問,“小歌人呢?人有事沒有?”
言憶深慌張極了,也不知在找外套,還是找鑰匙,沒頭蒼蠅似的低頭亂轉,“她班主任給我打的電話,說小歌一直哭,人在學校。”
周朗睿抓起外套,拽着言憶深朝門口走,“那趕緊走啊!快走,快點兒!”
周朗睿和薄景良站在門口換鞋,言憶深攔住他們,“還是我自己去吧。”
“你這樣能開車嗎,我送你去吧,有事還能搭把手。”周朗睿看着他。
“是啊,你别開了,咱們一起去。”薄景良也說。
“走,走吧。”周朗睿急匆匆向外走。
言憶深坐在副駕駛,臉色陰鸷,一言不發。
周朗睿看了他一眼,心被揪了一下,勸他,“你别着急,人沒事就行。老師說沒說到底因為什麼?跟同學吵架了?”
“我要殺了他!”言憶深咬牙切齒的說,眼裡殺氣騰騰,通紅的眼睛像要吃人。
周朗睿猛地一腳急刹,把車停在路邊,嚴肅的看着他,“你不對勁兒,歌兒到底怎麼了?”
言憶深停頓了幾次,才把言歌班主任的話重複完整。他艱難的說完,把頭轉向車窗,伸手揩掉滑落的眼淚。
言憶深說完以後,周朗睿也無法開車了,緊緊握起的拳頭,狠狠砸向方向盤。他像困獸一樣大口吐着氣,心疼難忍。
最後是情緒還算穩定的薄景良把他們送到了學校。
辦公室裡,林森局促不安。看見言憶深來了,連忙把他領到沒有人的小會議室。
“心理老師在給言歌做心理疏導,您别着急。”他給言憶深接了杯水。
言憶深道了聲謝。
“中午孩子出去吃午飯,回來的時候,經過學校旁邊的農貿市場,那地方人雜,”林森看着言憶深,小心翼翼的措辭,“那個人精神有點兒問題,碰......碰了言歌一下。言歌回來一直哭,我......”林哥無奈又愧疚的說,“我又是個男老師,不太方便多說。我覺得家長的關心應該比誰都重要,所以就聯系了您。孩子在學校出了這樣的事,真的很抱歉!”
言憶深聽着林森講述,腦袋裡一直“嗡嗡”地響,汗無聲無息的順着脊背淌下來,覺出的時候後背已經濕了一片。短短幾分鐘,他度日如年般煎熬。
林森在電話裡隻是告訴他,言歌遇到流氓把她拽住,抱着她不放,回來吓得直哭,并沒有說這樣的具體細節。
言憶深的手在桌子下面狠狠握成了拳頭,他喘息了一下,擡起頭看着林森,“碰了哪裡?”
“下,下面。”林森說出口時,禁不住蹙眉,心像被小刀猛地劃了幾下。
言憶深沉默着,喉嚨裡堵着塊東西。緊緊攥着的拳頭抵在顫抖的膝蓋上,可是拳頭也在抖。
“但是這幾天降溫,孩子們穿得厚。我們學生都穿的校服,我們學校的校服......比較厚。這你知道。”林森語無倫次的說着,想寬慰言憶深一些,隻是兩人年紀相仿,遇到這種事情,根本無法沉着冷靜的面對、處理。
言憶深輕輕地深吸了一口氣,咬咬牙,狠心問他,“隻是碰了一下?”說完,他的鼻腔猛然泛酸,眼眶也是無法抑制的灼熱。
“當時隻有和言歌一起去吃飯的林令晚在場。她說,隻是碰了一下,那個人就逃跑了。林令晚還追出去了一段路去抓那個人,還喊人幫忙,女孩子力氣小,沒抓住。又不放心言歌一個人待着,就放棄了。但是我們已經報警了,市場很多商戶都知道這個人,據說是精神有問題。您放心,警察已經去了解情況了,一有消息我們馬上通知您。這件事班裡沒有其他孩子知道,林令晚是個好孩子,她絕對不會說出去。還有安全方面您也放心,我們主任已經去派出所交涉了,學校也會對學生加強安全教育。”
言憶深點點頭,按耐着五味雜陳的心緒,保持着應有的體面,“林老師,謝謝您!勞您費心!”
“言歌這孩子心事比較重,她還小,别因為這件事造成什麼心理負擔。在校期間我會多留意她的情緒,您回頭也多疏導她一下。如果有什麼事情,咱們及時溝通。”林森說着,喉嚨有些發堵。就在之前,他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想沖到街上抓人,将那人繩之以法。
“我知道。”言憶深感激的看着林森,“謝謝您,林老師!言歌有您這樣的老師真的很幸運!”
林森笑着搖搖頭。此刻,他終于在言憶深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點溫度。
言憶深朝門口望了一眼。
林森想起來說,“哦,那個林令晚陪着她呢,等會兒她們回來,您可以提前帶她離校,早點兒回家休息。”
“行,那我回車裡等她,不耽誤您工作。”言憶深起身,朝林森欠了欠身。
林哥意會,“等會兒我讓林令晚送她過去找您。”
言憶深隻身回到車裡。
周朗睿等了這麼久,心焦氣躁,“言歌呢?”
“怎麼樣?”薄景良也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