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良歎氣,“其實小深一直在跟認識的導演推薦你。如果他給你找到什麼角色,你就接了吧。你接了戲,他心裡的坎兒就能邁過去了。”
周朗睿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成,我知道了。”
“小歌怎麼樣?”薄景良問。
“挺好,最近胖了都。”
薄景良還想問些什麼,終是把話咽了回去。他覺得有些憋悶,起身去開窗通風。
周朗睿拿出一支煙,站在窗邊抽了起來。天氣陰沉沉的,透着濕寒氣。像是要下雪。周朗睿突然有點兒想家,想鍋裡滾燙翻肚兒的餃子,想東北爽快凜冽的風雪。
博雅高中迎來了寒假。
寒假假期隻有三天。當然,過年還會有幾天假期。林哥站在講台前笑眯眯的宣布着這個消息,完全不顧下面哀嚎聲一片。
言歌眉開眼笑的看着林哥,表示十分支持學校的這個決定。
天知道,她作出“狗腿子”一樣的表情是因為能見到張襄樊。
又多了一個月和張老師朝夕相處的時間,這跟中大獎有什麼區别,她現在高興的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你傻笑什麼呢?”林令晚終于受不了她那副犯花癡的樣子。
“還有比假期補課,更讓人高興的事嗎?”言歌雙手握着林令晚的胳膊晃來晃去,難以抑制的開心。
“别晃了,剛考完腦子不好使,再晃散黃了。”林令晚伴随着言歌的搖晃,聲音起伏得十分有節奏。
言歌剛把考試抛諸腦後,又被林令晚提起來,垂頭喪氣的說:“我數學考砸了,張老師肯定會失望吧。”
林令晚安慰着她,“沒關系,你補課的時候發奮圖強,多創佳績。張老師肯定會覺得你隻是一時沒發揮好,并沒有抛棄他。不是,并沒有抛棄數學。”
“嗯,有道理。”言歌頻頻點頭。
“那當然,愛情需要驚喜。先抑後揚、先苦後甜、先數學白癡再數學尖子,要不然怎麼能讓他加深印象!”林令晚說得頭頭是道。
“林小晚,好計策!”言歌拍手道。可她轉念一想,事情并不是那麼簡單,“不過我好像一直都是數學白癡。”
“如果跟周逸賢比,咱們都是白癡。你隻要和自己比就好了。再說,周同學次次滿分,老師能有什麼驚喜。你就不一樣了,一旦把他胃口吊起來,他就會想,這次言歌考得怎麼樣?能進步幾名?你看,關注點還不都在你身上。”
言歌知道,以她那幾分可憐的成績,确實還有相當大的進步空間。可就算她把張襄樊的胃口十足的吊起來,在他眼裡她也是數學白癡。
“唉,不說這個了。”言歌散盡愁雲,笑嘻嘻的看着林令晚,“假期補課,景哥哥會繼續接送咱們的。你又多了一個月和景哥哥相處的時間。”
林令晚抿着嘴,笑得十分嬌羞。
“啧啧啧!”言歌盯着她看,嫌棄的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景哥哥是擡轎子來的呢,你瞅瞅你笑的,跟大姑娘要上花轎似的。”
林令晚笑得更放肆了,仰着腦袋對着天棚笑得像個白癡。
結果,當天來接她們的是周朗睿。
言歌拎着書包站在車窗前,滿臉嫌棄的看着周朗睿,“怎麼是你?小景哥呢?”
周朗睿說,“我先聲明,我可不想來啊,小景去拍戲了這可不怨我。”
言歌瞪大眼睛,“小景哥又去拍戲了?他演什麼?”
“大熒幕首秀。校園愛情電影,他演男一号。”
“校園愛情?”言歌來了興緻,“這事兒我有經驗,那我得給他介紹介紹經驗。”
周朗睿眯起眼睛看着她,“你談戀愛了?什麼時候的事?你同學嗎,長得帥不帥?快給我講講,我保證不告訴你哥。”
“沒有!沒有!”言歌惱羞成怒,嚷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
林令晚安靜的站在一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笑着看言歌和周朗睿吵吵鬧鬧。
上車的時候言歌偷偷拍了拍她的肩,語重心長的悄聲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林令晚朝她笑笑,笑得有點兒僵。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有點兒委屈。可能是期待了一天的心情驟然跌入谷底,也可能是周朗睿車裡正在放的一首老歌。
那歌唱的是,一天一天等下去,結果毫無結果。
可能過不了多久,薄景良就會忘記她這個人。他那麼優秀,那麼忙碌。每天接觸那麼多厲害的人,漂亮的人。閃閃發光的他站在耀眼的群星中,她又算什麼呢?
她像是一個獨角戲演員,自己陪着自己喜歡着他。
林令晚想到這裡突然傻呵呵的笑起來,獨角戲演員也是個“演員”,這算不算唯一一點與他相關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