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知道嗎?當年你把學校橫幅改了的事,我們老師拿你這件事做案例了。”言歌說完笑起來,“你知道我們老師說什麼嗎?他說,給每一屆學生上課,他都會講一遍。你的大名真是代代相傳。”
周朗睿那麼多徒子徒孫在,哪能不知道這個,笑道,“你們老師怎麼誇我的?”
言歌說,“說你充滿了喜劇色彩。”
可能是難得大家這麼高興,言憶深鮮有地講了周朗睿一樁往事,“你朗睿哥最絕的不是這件事,還有一次,人家演員在台上正演着呢,他沖上去跟人家吵架。”
薄景良都愣住了,“我怎麼不知道?”
言憶深笑道,“你問他。”
說起這件事,已經是好幾年前了。那時候言憶深剛上大一沒多久,跟着同學去小劇場看話劇觀摩學習。
台上正演到女主角邊講電話,邊走到舞台中央。
周朗睿突然從觀衆席裡沖出來,胳膊撐着舞台,縱身一躍跳上舞台。抓着人家女生的胳膊問,“我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麼不接?玩消失是吧?”
女生受到驚吓,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半步。不敢相信的瞪着眼睛看着周朗睿。
要不怎麼說是有經驗的演員呢,她看了眼下面的觀衆,調整呼吸,大聲說道,“我有電話進來,怎麼接你電話?”
周朗睿氣得瞪起眼,“怎麼我給你打電話,你就占線。我去你家找你,你就出門。”
女生瞟他一眼,“你點兒背呗!”
下面的觀衆看的直樂,以為這是劇情。
周朗睿邪惡的一笑,狠狠盯着她說,“喜歡玩兒欲擒故縱?”
女生真的被惹急了,咬着後槽牙罵他,“滾!”
“我滾也得帶上你呀!”周朗睿說得輕飄飄的,手上的力道卻越發加重。他拽着女生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邊,湊在耳旁說了句什麼。
女生說不上是氣惱還是委屈,眼圈兒瞬間就紅了,抹了把眼淚罵他,“周朗睿你真不是東西!”
兩個人的情緒太飽滿,表演太真摯。下面的觀衆都看傻了,以為是什麼先鋒派表演藝術,開始瘋狂鼓掌。
言憶深後來才聽說,表演系的周大才子跟女朋友吵架,鬧到分手。心有不甘,沖上台去胡攪蠻纏。
“那後來呢?”言歌聽得意猶未盡。
陳年往事,言憶深要是不提,周朗睿自己都不大能想起來了。聽說他的前女友畢業以後做了表演培訓班的老師。而他卻在這個圈子的邊緣徘徊。曾經的熱血、癡狂,都化成了泡影,變成了笑談。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周朗睿邊往自己杯子裡倒酒,邊唱道。
言歌突然想起來聽到的傳聞,“哥,學校都在傳你和時慢姐在一起了。是不是真的?”
言憶深晃了下神兒,低聲道,“别聽他們瞎說。”
言歌不信,去看周朗睿。周朗睿朝她使了個眼神兒,意思過後再說。
周朗睿打量着言歌,笑道,“這孩子上大學就是不一樣,像變了個人似的。你這顔值,快超過你哥了。”
言歌不以為然,“他是男的,我是女的,有什麼可比性。”
周朗睿說,“這你就不懂了吧。美是不分性别的。”
言歌看着她哥,“哥,我作為新生代表,在迎新晚會上演出了。老師說我很有天賦!”
言憶深聽了,淡淡的說:“恭喜!”
言歌裝着沒看出言憶深的不悅,繼續說,“我想業餘時間去學表演,我喜歡演話劇。”
言憶深說,“你的任務是好好學習。考研,出國深造。不管你讀到什麼時候,我都無條件支持你。”
言歌臉上略有不悅,卻還是說出了心裡的話,“可是我喜歡演話劇。”
言憶深置若罔聞,自顧自的夾菜吃。
言歌賭氣似的蹙眉看着她哥,剛要說話,看着周朗睿對她搖搖頭。
言歌一動不動的坐着,不說話也不吃飯。
“言歌,”言憶深面色不虞的看着她,“這件事沒商量,就是不行。你就算把學校的獎杯都拿到手,也說明不了什麼,我不會同意。拍戲、演出還是什麼其他亂七八糟的理由,隻要跟娛樂圈有關的,一律不可以!”
言歌憤怒的質問她哥,“為什麼?”
言憶深沉聲說,“大家都在吃飯,這件事咱們回去再說。”
言歌正在氣頭上,不管不顧的大聲喊道,“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就是在限制我!”
言憶深放下筷子,冷眼看着他,“限制你,你今天連戲劇學院的大門都邁不進去。”
言歌也瞪起眼睛,回敬她哥,“可我有權利選擇自己喜歡的事!”
言憶深是真生氣了,厲聲呵斥言歌,“你有權利,你也有權利選擇沒我這個哥!”
整個包房的氣氛都墜入冰點。
薄景良微低着頭。林令晚顯然受了驚吓,但還是關切的看着言歌。
最後還是周朗睿站出來勸言憶深,“好了,好了,這是幹嘛呀!好不容易見一面,見面就吵吵,都少說兩句!”
周朗睿把面巾紙遞給言歌擦眼淚。“歌兒,你哥是為你好,聽你哥話沒錯。你現在還小,很多事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以後你慢慢就懂了。聽哥話,好好的。幹嘛呢,挺高興個日子。你們親兄妹倆較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