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就像被鈍刀子割肉一樣，它覺得她一定是猜到了，但不直接說出來。又疑心是她在詐它，等着它的确定，所以它隻好一言不發。

感覺她稍微平靜了點，成周作為代表發問：“魏楚，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想跳樓嗎？”

“那你能讓Chris上來嗎？”魏楚反問道。

被點名的Chris心中有鬼，反而相後縮了縮，試圖藏進人海。

成周見此，沒有強迫，而是換了個問題發問：“你是因為Chris為難你，所以、你才要跳樓嗎？”說這話時，他有些猶豫。

就因為這嗎？身為女主，這抗壓能力也太弱了。

然而下一秒，魏楚當真點頭了。

她解釋道：“也不全是，我一想到要當這樣的人的下屬，我就喘不過氣。第一天見面她就如此對我，之後她嘗到甜頭，還會變本加厲。”

“剛開始也許是讓打掃衛生，之後也許讓我替她分擔工作，然後開始半夜打我電話，再然後生活上的事也麻煩我。我在給公司打工的同時，還要當着她的傭人。她拿着我的工作成果升職加薪，我卻要無怨無悔，隻是想想，我就覺得不如跳下去算了。”

說這話時，她側對着衆人，目光落在虛處，就好像在看自己慘談的未來一樣。明明是誇大其詞了，但衆人卻都相信了她的柔弱無助。難怪她要被逼到跳樓了。

在嚣張跋扈的Chris和弱不禁風的魏楚間，衆人心中的天平不禁偏了。

Chris如同被踩中尾巴的貓一樣，同事們看着她的目光也開始變質，但不得不承認，魏楚所說的絕大部分都是事實，之前也确實有人是被她這樣逼走的，隻是從來沒有人敢提出過異議。

Chris咬着牙道：“你們别管她，我就不信了，她真的敢跳。”

雖然大家多少都覺得魏楚有嘩衆取寵的成分，但人還在圍欄上坐着，便沒有一個人敢當面指出。偏偏這話卻從最不該說的人嘴裡說了出來。

衆人這會兒就算是再看重她的家世，這會兒也不免拿看人渣的眼神看她。

也許是因為有成周壯膽，有同事跳出來反駁：“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臉皮那麼厚，你剛才那句話我們都聽到了，要是魏楚真有個萬一，你就是殺人兇手。”

Chris四處環視，卻發現之前還唯唯諾的同事們，這會兒都用不善的目光看着她。她看了眼依舊面無表情的成周，小步子挪到了他的身後。

魏楚譏諷一笑，為大家的善變。明明剛才她被欺負時，衆人還是漠視的樣子。這會兒一個個都變成大好人了，别以為她沒有看到發聲的人瞟成周的眼神。

衆人看到她笑得開懷，頓時更加懵了。怎麼？這是被刺激瘋了？隻有成周看着她的眼神若有所思。

但實際上，她隻是發現了成周當所有人都不存在，他的目光裡她一個活人。于是，她更加确定了。

魏楚對着成周道：“成總，我能問您幾個問題嗎？”

成周點點頭。

天台的風有些大，魏楚不得不加大聲音，于是這問題傳到了所有人耳朵裡。

魏楚問：“我想請問，Chris平時在部門風評怎麼樣，您知道嗎？”

“略有耳聞，欺軟怕硬，作威作福。”成周照實道，絲毫沒有顧及到Chris的顔面。

Chris臉色一白，低下頭不敢看他。

魏楚又問：“那你覺得Chris的工作能力怎麼樣？”

成周毫不遲疑道：“很差，還不如你。”

Chris被氣得有些發抖，看向成周，但對方毫不理會。

魏楚再問：“那你跟她關系很好嗎？還是你喜歡她？”

成周斬釘截鐵道：“關系一般，不喜歡。”

衆人嘩然一片，都被這幾個問答驚到了，再看向Chris的眼神像在看一個自作多情的小醜。

Chris有些搖搖欲墜了，似乎自尊都被碾碎了，這次她看向了魏楚，眼神中甚至帶着哀求。

魏楚欣賞了一會兒，而後再次問道：“這麼一個作威作福、人品極差，甚至工作能力也不行的人，請問成總您為什麼會雇傭她呢？”

成周看向周邊的下屬，像是同他們解釋：“因為利益。有些人即便坐在這裡，什麼都不做，所能産生的利潤也遠遠高于一整組的價值。”這一刻，他冷酷商人的本色盡顯。

明明被貶的一文不值，但聽到這句話，Chris又像是重獲了底氣，再次站直了身體，沖着魏楚笑到，一副你能拿我怎麼辦的樣子。

她也自我說服到，對啊，當成太太最重要的還是家世。人品和能力都不重要，就像她看重成周，不也是看中了他是成家的繼承人嘛。

魏楚也笑了，像是在對成周說，你看，我解決不了，也反抗不了，所以我才要跳下去。

但實際上，她隻是在進一步确定，他會不會為了她違背原則。畢竟在她收集的資料裡，成周是一個原則第一的人。

“Chris，你過去。”成周冷酷地命令道。

剛才還在沾沾自喜的Chris瞬間神色一白，不可置信地看向成周。在她和魏楚之間，他竟然選了魏楚！魏楚不過一個平民而已。

但Chris不知道，這對成周而言，從來都不是選擇題。

因為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圍繞着主角運行的，除了魏楚之外，所有人對他而言，都隻是工具罷了。

而且，此刻她覺得女主有些不太對勁。

成周對系統問道：“女主是否産生了自我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