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少爺好像說:你給我等着?
2019年8月25日,是李允舒入獄的日子。
亦是他的幸運日。
入獄第一周平平無奇,獄友雖然前期并不友好導緻他被關了幾次禁閉室後也許因為“愧疚”終于安靜了許多。
入獄第二周依舊如此……
找麻煩的人不段,不出意外都是那位大少爺的手筆,監獄室與禁閉室兩端循環往複之後的每天幾乎都是重複着這個過程……
直到一位獄警告訴他:那位大少爺來了要見你。
托了他父親的福,大少爺終于可以直接來到他的面前耀武揚威。
也多虧了他父親的關系,李允舒從那位大少爺的口中知道了車賢秀的近況。
自殺、休學、抑郁、車禍、孤兒……
所有這一切都被這個高高在上的人以玩笑的語氣講了出來,讓李允舒跪在地上的雙腿感到有些酸麻:果然,如果是你的話會想殺了他吧……
“我現在弄死你就像是踩死一隻螞蟻,所以如果想要活下去的話就用你現在的姿勢爬過來親吻我的腳尖,乞求我吧。”
少爺興奮的眼睛悅動着光彩,他這次好不容易托了很大的關系網才得到這個機會,絕對不能浪費:“這樣的話我還可以考慮饒了你,怎麼樣?”
李允舒低頭似乎是思考了一下,再次擡頭時看向座位上的那個人,緩慢的,一點點的爬了過去……
他觀察着那個人的表情:眼中的瘋狂、眉間鄙夷、面容諷刺,滿是勝利者的姿态讓他的嘴角都要翻飛起來。
然後是他的脖子——這是他全身如今唯一能稱得上美的地方。
被掐住的下巴有些疼,仰頭對上的那雙眼漸漸縮短了距離,直到那顆頭顱湊在了他的耳邊說道:“垃圾就該是這樣才對。”
“嗯。”李允舒的回應依舊疏離冷漠。
牙刷終于等來了他最終的主人,畢竟下半截每一天都在遭受着摧殘,從圓到尖,如今它終于可以擺脫這樣的命運了,或許它應該接受一片掌聲。
“嗬嗬”的氣音聽的李允舒有些不舒服,甚至嫌棄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滿是血迹的手:其實他有些抱歉,畢竟膝蓋在與地面接觸的布料相互摩擦所以有些疼,導緻下手重了點。
可是,垃圾就該是這樣,這是躺在地上那位剛沒了氣息的少爺教給他的。
李允舒在被控制住後才回憶起法庭那天,像是做出了回答般看着已經蓋上白布的擔架喃喃道:“好啊……”
——我一直在等你。
财閥的獨生子在監獄裡被殺死,不管怎麼說都有點不光彩,不過好在他還有私生子,并不影響家族企業。
但李允舒自然是逃不了被整治的命運,就如同眼前那些實驗器械一樣,怎麼用,如何用,早已被人定義了。
這裡的生活與監獄不一樣,李允舒不受控制的抽搐着身體想着。
現在他的腦子還在因為剛才的電擊而有些轉不過彎兒來,不過并不影響那些穿着隔離服的人抽血就是了。
他現在的名字,又或許說是代号——原體。
2020年7月16日,五号實驗室發生暴亂,0号實驗體失蹤。
躺在實驗台上的李允舒擡了擡手腕兒,這副鐵鍊卡的時間有點長,太緊了導緻有點酸。
他斜過臉瞥向那位五号實驗室的唯一幸存者,眨了眨眼。幸存者似乎歪了一下頭,然後按下電擊按鈕。
臭小子你真的以為我沒有精神感應嗎!
2020年7月16日,同日一号實驗室發生混亂,原體失蹤。
……
他似乎在之前就察覺到自己對事物的反應越來越遲鈍了,所以才有了手上這本能稱得上是“日記”的東西。
刨開在木椅上的那些殘肢斷體,終于能在這圖書館裡找到一處空曠位置坐下,翻看着貌似屬于自己的日記。
他的名字似乎叫車賢秀,因為日記的開頭總是那三個字。
那麼這個李允舒是誰?
看到一半,他愣了一下又翻回了開頭:似乎對他而言那個重要的人的名字才叫做——車賢秀。
……
長達半個月通過閱讀汲取知識讓他的腦袋有些疼,李允舒将這個圖書館中的最後一本藏書合上,想起了日記中的那個人:看來要去找一找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