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圓曆不知道具體多少年,喬拉可爾.米霍克停留在斯提木,他拎着酒從酒館裡出來迎面碰見了一個孩子
小小的孩子抱着貓從他身邊路過,手拿大把西木耳花向他舉了舉帽子,一張柔軟可愛的面龐帶着乖巧的笑容,金色頭發在日光下散出柔和的色澤,他的眼睛和迪迪特的不太一樣,瞳孔的色澤要更加深很多
眼睛形狀圓潤卻是和那人十分相像
薩博向他問好,問他有沒有吃飯,米霍克低聲回,本來要邁開的步伐在他說完下句話的時候停下
「喬拉克爾先生如果要出海的話還是要從西岸離開比較好,東面的進港口停了幾艘軍艦」
米霍克點了點頭再次擡步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從西岸離開海港,背着一把長刀,船上的人笑呵呵的跟他打了聲招呼,又都避着他走開,他所在船隻是一艘商船,所要到的地方需要翻過颠倒山抵達另一片海域。
在這場航行,他們可能需要在海上漂泊很長的時間
夜晚人聲吵鬧,他拿着刀,在夜色下久久不能眠,刀刃在月光下一次次揮動,這場修行的道路久遠而漫長
他也深知自己的道路沒有終點,劍道一路,本就沒有終點可言,偶爾的情況下,他會想起迪迪特,每個人都有一條路,但她似乎并沒有,這個沒有道路的人,也可以說,沒有任何執念的人
月下蝶影層層漣漪,岸上的她坐在門廊下,心生不解
「人的一生很短暫,我隻想百歲到老」
平凡的人掙紮的活着,想要活的好一些,她似乎就是這樣普通的人,但似乎也并不是特别需求更加精緻的生活
他經常會注視她
有些人生來便知道自己是誰,不需要用一生的時間去追尋,而有些人,即使究極一生,可能都無法達到一個終點,尋求一個答案
他遇見迪迪特的時候是他正在追尋答案路上的一段停頓,那個時候,她已經是一個四歲孩子的母親
現如今,薩博七歲,是他們認識的第三個年頭。
可他不能理解的地方卻越來越多
去年春季,土地播種
他那時留在斯提木,欠下一堆高利貸,天蒙蒙亮就被迪迪特敲門打壓,這懶得不行的家夥說要在播種前看一眼海上日出
大地上一望無際,隻有零星的樹木和平曠的土地,海上的日出緩緩傾瀉金光,美的動人心魄,她情不自禁的輕輕歎息
他們倆個并肩坐着,拿着鋤頭拄在地裡,清晨的空氣冷凝潮濕,當晨陽半露同片地的農民們開着農用車扛着鋤頭熱熱鬧鬧的來播種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唠着,基本上都是迪迪特在問他在回答,隻有偶爾的時候,他會有些無奈的叫她名字
「菜地裡的肥都灑過了吧」
「已經灑過了」
「那長在一起的雜草呢,都扒完了嗎」
「讓薩博他們去幹這些」
「我看你用鋤頭已經很熟練了」
「迪迪特」
「好,我不說了」
「一會薩博他們倆個醒了就嚷着吃早飯了,謝謝你陪我看日出」
「你什麼時候把指針給我」
「大概,還需要一段時間,大劍豪,别那麼着急嘛」
他看了她一眼,金色的瞳孔冷銳如冰
迪迪特挑眉,幾乎挑釁的看着他
米霍克輕輕移動瞳孔,站起身把插在地頭的長刀拔了起來,默不作聲的往回走
過了一會兒,他才發現迪迪特沒有起身走過來,扛着鋤頭回頭,他看見這人仍舊坐在原地手拄着地遙遙注視遠方
她回頭與他對上視線,突然問話
「我們算是朋友嗎」
米霍克看着她,握着鋤頭的棍子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迪迪特沒有得到答案,也并不在意的笑了笑,轉過頭把地上的鋤頭拿了起來,拄着鋤頭站起身走向他
從他身邊輕飄飄的路過,她路過之後還疑惑的看着他似乎在問他為什麼沒跟上來
米霍克走過去拿過她的鋤頭,這人兩手空空笑眯眯的在他身邊走來走去
轉過頭看着他似乎想說什麼又再次閉嘴,然後轉頭在看着他表情糾結,這樣的過程她重複了好幾遍也仍舊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來
他歎了口氣
「你想說什麼」
迪迪特也站住,糾結了很久,他們兩個就這樣站着,誰也沒催促誰
她長了張嘴,隻說了一句得回去坐早飯了,我們回去吧。
米霍克看着這個人,她的頭發和眼睛都是溫暖又燦爛的顔色,走在島嶼的土地上,她卻又不像這裡土生土長的人
她像個狐狸,和平常狐狸一樣狡詐,又比别的狐狸更加孤僻。
……
狐狸說:
「如果我的脊背長出花,那一定是夏天到了」
時間往前邁了一大步,米霍克欠我的錢在一年春日一筆勾銷。
我還記得他還完賬的時候,那次給了我大概一億貝利,提着幾個箱子,我大早上直接跑出門把外面放着的今日營業牌子叩上,大門一關就開始找東西
米霍克奇怪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