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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紅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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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對于劍士來說,察覺到自己的心,有時候隻需要一個契機,或許是一個瞬間

它們猙獰的成長,并不受主人約束

劍士按着自己的胸口,他低聲輕喃

安靜點,安靜點

為什麼要,發出這樣悲傷的聲音…

世界的嘈雜安靜了,他的腿甚至軟的發出疼痛的錯覺,迪迪特的屍體就躺在他的不遠處,米霍克站在原地,眼前卻陣陣發黑

四周的人群注視這個全身漆黑的男人開始有了動作,國王的衛兵發現不對,穿着铠甲拿着武器前來制止

低垂着頭的男人擡起那雙眼睛,一瞬間,無聲的氣浪讓所有人恐懼的動彈不得

他們看着那個男人,逐漸走向屍體……

……

在她活着的時候,他未說出口的愛意在她死後的十年逐漸浮出水面,追溯那為數不多的光陰,他行走在執着劍道的道路上,一生所求的幾乎沒有盡頭,不斷的向前向前

就算人們給予了世界第一的大劍豪的稱呼

而他從遇見她到最後與她告别再也不見,也僅僅是四年時間,最後她跟他說

「别再來了,我們也要離開這座島嶼了」

他看着她,發現自己的心是如此的平靜,這種平靜是直到迪迪特把那雙雪刃遞給他,他才發現,那種所謂的平靜,隻是厚厚冰層下一點點經受不住的崩裂

終有一天,冰層徹底會四分五裂

隻是那時,他是真的沒有發現。

後來他其實想過如果再見到迪迪特他會說什麼,或許偶爾會到哥雅王國看她

那人的性格應該會不跟他說話,并且讓他趕緊離開,不讓他多留,怕她那個貴族丈夫發現

他冷着一張臉離開,或者想直接把那個男人砍了,都會得到她毫不吝啬的嘲笑

這讓之後的米霍克想起,都會懷疑,這個人,真的死了嗎

幾乎讓他恍惚

在她出喪那天,他坐在遙遠的海面上,與這座困住了她的島嶼遙遙相望,竟出現了一種想把這座島嶼直接撕開的沖動感

迪迪特死了

他坐在她屍體邊,親眼确定了這件事,雖然塗抹着厚重的妝容,到确實是她沒有錯

米霍克走的時候什麼也沒有帶走,他想要的,她早就給他了,如今要帶走的,從來不是這樣的迪迪特,她也并不會跟他走了

所以他也沒必要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了,這裡也沒有他停留下來的必要了

他這一生幾乎所有充沛的情感,都給予給了迪迪特,他對她憤怒,妥協,憤恨,羞惱,無可奈何,他的嫉妒,愉悅,氣急敗壞

他給予她的注視,永遠要比她給予他的多了太多

每次被她耍了得憤怒,對她無數次的妥協

他看着她,看着這個他輸掉了無數次的勝利者,把他毫不猶豫的扔下

「我會去找你把它們拿回來」

「到那時,希望你還能認出我」

最後一次,她也打敗了他。

他把雪刃放入棺舟中,等待着,等待着有個人,能重新把它們拿在手裡,與他進行一場,公正的,沒有欺騙和愚弄的比試。

後來往事如過耳清風,不聞不問

……

察覺到那份早已應該死去的情感,是那人死去近十年時間裡,他不斷回頭,發現距離迪迪特的死亡,已經度過了漫長的時間

漫長到,他已經不在覺得她死去了

他有時候會覺得其實她就活在哪片海域裡,隻是他沒有找到她

思念沉重,他成為世界第一大劍豪,已經不需要再不斷尋找人進行比試,因為那時候強大劍士們,都會來主動來尋找他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也學會偶爾停下來去做一些以前他不能夠理解的事情,在還過于年輕的他來看十分浪費時間的事情

他的刀工越來越好,草帽編織的越發熟練,地裡的蔬菜也被他打理的很好

他不能夠明白和回頭去看仍舊不理解的事情卻越來越多

可米霍克發現,他無法在停留下來了

他開始,不斷的在大海上遊蕩,如同很多很多年時候的那樣,尋找着什麼

棺舟裡埋葬着一把雙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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