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量小才好啊，醉的快。”我垂眸。杯子裡的酒都被喝完了，我又想伸手去拿酒瓶，還沒碰到，酒瓶就被師父拿走了。我抿了抿嘴，收回手。

四哥坐在折顔身邊，碰了碰折顔問道，“哎，折顔，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東華帝君為什麼不近女色？”

折顔還沒回答，就被師父搶先了，“為了這四海八荒。”四哥一愣。

折顔點頭，“不錯，就是為了這四海八荒。”

我垂着頭。所以為了四海八荒，就不能有心上人了麼.....師父呢？我有些待不下去了，站了起來，“我有些困了，先回去了。你們慢慢聊。”

師父皺着眉看着我的背影。

……

我沒回師父的廂房，躺在自己房中的小床上，睜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屋頂，思緒已不知飄到哪裡去了。

'咯吱-'，我暮地回過神。師父怎麼來了？我趕忙閉上眼睛。

師父輕輕坐到我榻邊。我盡量平穩自己的呼吸。我聽見師父有些無奈的歎一聲。

“十七，為師知道你沒有睡。”我有些尴尬的睜開眼睛，“師父.....”

“這麼多年了，怎麼裝睡的本領還是這麼笨拙。”師父好笑道。我撐着手坐起來，低着頭沒吱聲。

“生氣了？”師父摸了摸我的頭。

我悶聲道，“沒有生氣。”有些變扭的躲開他的手。

師父抿唇，用力攬住我将我帶到懷裡。我掙紮着想起開。“十七，别鬧！”他咬牙道，握住我亂摸，想推開他的手

我委屈的撇撇嘴，沒再動，也不看他。

師父見狀，無聲的歎了歎。放輕聲音的問，“為何不開心？”我沒說話。他輕輕把我的臉轉過來看着他，我想掙開但沒成功。我隻能移開視線，不與他對視。“看着我。”師父不容拒絕的道。

我咬牙，強忍着眼淚，望着他。他微怔，擡手擦拭我眼角的眼淚，我強忍着着的淚水，嘩啦啦的流下來了。

師父蹙着眉，一把抱住我，“不哭了，不哭了，是為師不好。”我深吸幾口氣，才平穩下來。

我靠在師父懷裡，猶豫了片刻，才沙啞的問道，“師父，若是再像七萬年前那般，擎蒼再次破鐘而出，師父可還會為了四海八荒用元神祭葬東皇鐘？”我不敢看他，緊緊的握着他胸前的衣裳。

師父默了片刻，才緩緩道，“會。但不是為了四海八荒，而是我愛的人。”師父低頭親了親我，“不過，為師會盡力不讓那一刻發生的。”

“師父，若...若真到了那一刻，一定要帶上十七......十七不想再一個人等了.....”我抱着他，沉聲道。

師父沒有回話，隻是緊緊的摟着我。

……

清晨時分，薄霧彌漫，屋外的雪似乎又厚了一層。

我起來時師父已不再我房内，我換了衣裳，出去找師父了。

師父不在房内，師兄們也不在，那應該就是都在大殿了。

果然，全在大殿。師兄們站在兩側，師父坐在座上，前面站着一個白衣青年。這白衣青年長得文文靜靜，面上瞧着挺和順。想來又是來朝拜師父的。

我看着師兄們臉色都挺嚴肅的，最終還是沒進去搗亂，躲在門口偷看。二師兄不知怎的就發現我了，剛想出聲叫我，就被我搖手制止了。

這白袍青年得以觐見師父，卻并不參拜行禮，隻挑了一雙桃花眼，道：“許久不見上神，上神精神依舊。仲尹此番來昆侖虛，隻因昨夜姐姐與我托夢，讓我捎句話給上神，我姐姐，”他笑了笑，道，“她說她一個人，孤寂得很。”我一愣，姐姐？

師父沒說話，隻撐了腮淡淡靠着座旁的扶臂。

折顔坐在師父身邊，瞟了師父一眼，朝仲尹和善道：“仲尹小弟，你這可是在說笑了，你姐姐少绾女君已灰飛煙滅十來萬年了，又怎能托夢與你。”少绾，是那個魔族的.....我不由的握緊衣角。

仲尹和氣地彎了彎眼角，道：“折顔上神委實錯怪仲尹，仲尹果真是來傳姐姐的話，沒半點旁的意思。我本不願費這個神，隻是見夢中姐姐可憐，有些不忍，今日才負累來昆侖虛走一趟。折顔上神說仲尹的姐姐灰飛煙滅了，是以不能托夢給仲尹。可座上的墨淵上神當初也說是灰飛煙滅了，如今卻還能回得來，我姐姐她雖灰飛煙滅，魂都不曉得散在哪裡了，托個夢給我，又有何不可呢？”

話畢矮身施了個禮，自出了正廳。

座上的師父臉色鐵青。我許久未見師父如此。這少绾究竟是何人.....從前問折顔，他就是不願同我說，果真同師父有關系.....

師父從座上下來了，我趕忙離開，煩躁的朝桃源走去。

我朝着堆滿了雪的桃樹枝，施了個法，讓它開出桃花來。我剪下那枝桃花，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桃花香味總算讓我清醒點。

我深吸了口氣，那女的都已經灰飛煙滅了，白淺你在這吃什麼飛醋。我拍了拍自己的臉，平複了一下心情，去找師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