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看完,側頭看向旁邊卻沒看到歸卿恒的身影。歸卿恒疑惑了下并沒有太在意,把竹簡放在桌子上準備去睡覺,低頭就看到自己寫的字帖下面多了一行娟秀的字:進步很大,繼續加油。
看着那行字謝槐玄心髒跳動的頻率倏然升高,一種名為欣喜的情緒蔓延在胸腔,看了看窗外确定沒人後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張紙折好放在袖中才輕手關上門離開。
腳步輕快,是隻看背景都能看出的高興。
歸卿恒從書櫃後走出來,手裡是一本之前宗也給他的話本,他沒看過本來想拿給謝槐玄卻無意看到了他的小動作,鬼使神差的歸卿恒沒有走出去。
拿出一張符紙點亮蠟燭,歸卿恒有些好奇地走到謝槐玄的位置上。然後就看到最上面那張寫有評語的紙沒了。
對此毫無所察的謝槐玄高高興興地把那張紙放在櫃裡後就上床睡覺了。
主殿的燈徹夜未熄,謝槐玄把所有關于神樹的資料重新翻閱一遍依舊毫無所獲,又将記載法器的冊子看了數遍,根據謝槐玄的話找出最符合的幾件法器卻沒有找出和它們之間有任何關聯,跟别提和天禅宗一個道修宗門有關系了。
這一點,歸卿恒準備之後找伴幽閣主問問。
不知何時太陽的霞光已經露出,冷冷空氣中飄着淡淡的清香,雲氣彌漫吹來的風格外舒服。推開偏殿的門,歸卿恒以為謝槐玄還在睡覺準備給他放套衣服。
但謝槐玄已經醒了,正坐在銅鏡前束發準備挽起頭發的時候旁邊突然伸出一隻手接過了那些頭發,謝槐玄微微偏頭看向歸卿恒,不明所以:“仙君?”
“我幫你梳吧。”
“好。”
從鏡中謝槐玄看到歸卿恒從左右兩側攏起一些拿了一條青色發帶将發帶綁兩圈後手中憑空出現一個發簪,轉動發簪。
見他已經梳完,謝槐玄側頭對着銅鏡看了看:“似乎,很适合女子。”
聽到他的話,歸卿恒輕笑出聲把衣服往前推了推順便幫他理理散落在額前的碎發:“一個發髻還被你分上男女了,宴席上那麼多男人都是這樣束發的你沒發現嗎?”
謝槐玄沒發現,比起發型配飾他更注意這個人的行為和臉,所以搖頭說:“沒。”
把一個東西放到桌上後歸卿恒轉身往門外走,頭也不回道:“多觀察。”
一襲白衣,錦繡依然是不變的祥雲。
将桌上的東西拿起來,白色的絲線上串着一塊祥雲形狀的玉石,背面寫着一個雲字這字謝槐玄常見,是歸卿恒寫的。
推開房門就見梅樹上的紅綢已經被取下,移開視線謝槐玄走向主殿。
今天要去昆侖山找蕭無落。
“叩、叩、叩。”敲了幾下門也不見有人答應,謝槐玄喊了一聲:“仙君?”
門被拉開,歸卿恒看着謝槐玄歪頭疑惑:“你叫我什麼?”眼神有意無意地往那個玉牌上瞟。
“師尊。”謝槐玄改口很快,歸卿恒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錯開身體讓他進門。先一步走向屏風後面,椅子上躺着一柄劍。
将劍交給謝槐玄:“我在儲藏室裡找到的劍,試試合不合适。”
劍鞘深藍,花紋繁瑣,劍身卻意料之外地沒有任何修飾,不重謝槐玄拿着剛好。一手持劍行禮,謝槐玄很喜歡這把劍:“謝過師尊,劍很好弟子很喜歡。”
“走吧,去昆侖山。”然後把裝滿食物的包袱丢給謝槐玄:“路上别餓着。”
昆侖山在北方,和蒼雲峰離得不遠但也不近。路上謝槐玄完全掌握了如何用新劍禦劍,歸卿恒問他要叫這劍什麼,謝槐玄卻想了一路都沒想好。
最後到昆侖山腳下謝槐玄才說:“徊岚,如何?”
歸卿恒眨了眨眼反問:“纖雲如何?”
“甚好。”
聽到他的回答,歸卿恒疑惑地“哦?”了一聲走上台階,并沒有回答。
昆侖山常年下雪,階梯卻隻落了薄薄一層。昆侖山不能靠禦劍和術法上山,隻能走上台階徒步登山。紛紛飄落在雪花在歸卿恒看來不算什麼,但這種環境對謝槐玄還是有些勉強。
偏偏歸卿恒還不幫他,就在旁邊看着他然後和他一起走,兩人就這樣走到傍晚日落西山還沒走到昆侖山頂。
眼看着包袱裡的食物都快吃完了,謝槐玄有些急躁地加快腳步。
這時歸卿恒不慌不忙走到他身邊問:“叫我什麼?”
謝槐玄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回道:“師尊。”一直在袖手旁觀的歸卿恒這才拍落他頭上的雪抱起他往山上走。
在同齡人裡謝槐玄的身高也是偏矮的,在已經停止生長的人裡歸卿恒的身高十分出類拔萃,被抱起後謝槐玄才能直視歸卿恒的臉。
他伸出手捏了捏歸卿恒的臉疑惑發問:“師尊是在,生氣嗎?”
“沒有。”
兩人走到昆侖山頂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敲門卻還有人給他們開門。
将拜帖交給開門的人後歸卿恒把謝槐玄放下,給他身上結了一層屏障,在雪花的掩護下倒是很難看出來。
蕭無落很快就來了,但一直不斷打着哈欠有些懵地看着他們,看了一會才如夢初醒般把他們帶到兩間客房前:“明天再說好嘛?我好困的。”然後把鑰匙放在謝槐玄手上拍了拍,轉身腳步虛浮地走進另一間客房。
把鑰匙給歸卿恒後謝槐玄也進了客房,因為兩天整都在趕路謝槐玄也很疲憊地早早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