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咯!”
謝槐玄問歸卿恒:“師尊會嗎?”
“不會。”
對此,蕭無落不屑一顧:“這種東西,閉眼都能猜對。”
聞怙也不感興趣,一直在看周圍。
看了看隊友的态度,左丘隗呒有些不清楚自己應不應該上去對一下燈謎。
老闆耳力很好,聽到蕭無落的話喊他:“那位黑衣公子,你說我們的燈謎簡單不如來試試,這到底簡不簡單?”
不知何時,人群已經為他們讓出來一條通道。
蕭無落挑了挑眉,走上前扔個小販幾枚銅錢:“來。”
小販收好銅闆,扯下燈籠下的黃紙:“您聽好了,‘水在旁邊淚淋淋,竹帽頭遮雨滴,有手用力能牽扯,孤單饑餓無米。’打一字。”
話音剛落蕭無落就接上:“立,這也太簡單了。”
聽懂遊戲規則後謝槐玄覺得有些無聊,看向旁邊的馄饨攤,拽了拽歸卿恒說:“那個,好香。”
歸卿恒領着他去一人吃了一碗馄饨,等回來沒見到左丘隗呒和聞怙,隻見蕭無落手裡正拿着攤主最大最華美的燈籠往回走。
“馄饨好吃嗎?”蕭無落晃了晃手裡的燈籠,展示自己得戰利品。
謝槐玄點頭:“好吃。”
不知何時,左丘隗呒和聞怙也回到了幾人身邊。
左丘隗呒笑得開心:“混沌啊,确實好吃。”
幾人去放了河燈,謝槐玄蹲下看着手裡的東西一時不知道放河燈悼念親人需不需要知道親人的名字。
眼神亂飄,看到旁邊同樣閉眼祈禱的歸卿恒才閉上眼腦海裡想着兩人的面貌:願父母親在泉下安心,保佑我能找到真兇并且親手殺了他。
河上有許多燈,謝槐玄看着歸卿恒的那個漂遠,問:“師尊為誰祈禱了?”
歸卿恒側眸看向謝槐玄,表情不變:“自己猜。”撚起一塊糕點塞嘴裡,拒絕交流。
這很難猜,歸卿恒這種不知活了多久的人為誰祈禱都有可能。但,也不是猜不到。
走向燈火通明的鬧市,歸卿恒身上似乎多了些宗也說的:煙火氣。
在想事情,謝槐玄落後了謝槐玄不少。
擡頭就看到歸卿恒正看着他,歪頭:“在想什麼?”
“在想師尊的故人是誰。”
“猜到了嗎?”
“猜到了。”
歸卿恒笑了笑,拉起他的手走向另外三人像是默認了謝槐玄想法。
看着他們走回來,左丘隗呒不解:“有什麼是我尊貴的安甯王不能聽的?”說着還湊到蕭無落耳邊嘀嘀咕咕幾句。
蕭無落也跟他說悄悄話:“就你這點動靜,他倆十裡外都能聽見。”
閉上嘴,左丘隗呒重新站回聞怙身邊。
擡頭看了一眼零星飛起的孔明燈,歸卿恒問:“最後一環?”
疲憊地打了個哈欠,蕭無落有氣無力道:“啊,就是孔明燈。先去放吧,之後你們怎麼玩都可以,我要回去睡覺,我快困死了……”
歸卿恒點了點頭,也有些困。
“行,那就先去買個孔明燈吧。”左丘隗呒拉着聞怙就往人流裡快步走去。
看着他們遠去的身影蕭無落歎了口氣:“好煩,想把自己殺了。”然後擡腿跟上他們的腳步,隻是修長筆直的腿下似乎多了些什麼東西。
孔明燈也是許願燈,可以在上面寫下自己的願望。
盯着眼前的東西沉思片刻蕭無落提筆在上面寫下四字:明日見妻。
字迹潇灑,偏偏在寫妻字時一筆一劃珍而重之。
歸卿恒看着他的願望挑眉,什麼話都沒說。
相比之下左丘隗呒就顯得偷偷摸摸地,歸卿恒沒看見他許了什麼願望,低頭拿起毛筆。
早日天下一統,結束亂世。
歸卿恒的願望,不管是謝槐玄還是聞怙都能猜到。
眼看着他們都開始放孔明燈了,謝槐玄卻還沒想好要許下什麼願望,他沒想過自己報仇後還能做什麼。
就寫:早日找到兇手,讓九泉之下的親人可以安息。
放飛孔明燈,蕭無落擺擺手跟他們說:“我回去了,玩得開心。”說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另一邊,左丘隗呒拉起聞怙的手眨眨眼:“我帶你去個地方。”
這裡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但歸卿恒眼睛半阖,晃了晃腦袋,似乎困極了但依然問:“想去哪?我陪你。”
謝槐玄搖頭,打了個哈欠說:“沒什麼想去的地方,我們也回去吧。”他還是需要睡覺的,現在也有點困意。
“嗯,走吧。”
沒有問太多,歸卿恒走在前面,人群熙攘謝槐玄在後面追他有點困難。隻能拉住歸卿恒的手,試着離他近點。
歸卿恒回頭就看到謝槐玄擠在人群裡舉步艱難,走過去俯身将他抱起,拍了拍他的背說:“想睡就睡吧。”說罷,在謝槐玄身上多了一層薄到肉眼難辨的屏障。
很快,謝槐玄睡着了。
第二天,天還未亮謝槐玄就醒了。
下床伸了伸腰,謝槐玄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枕邊,那裡沒有放着衣服反而放着一個荷包。
愣了愣,他走過去把荷包拎起來打開。
裡面放着一錠金燦燦的金子,和一張紙條。謝槐玄伸出兩隻根指節分明的手指的抽出那張紙條,借着月色試圖看清寫的是什麼。
沒看清,隻能走到油燈旁邊小心翼翼地看,清麗的字迹他再熟悉不過,上面寫着:千秋萬歲。
想起那塊金子謝槐玄晃了晃錢袋子:“壓勝錢?”
壓勝錢雖然是錢币形狀,但壓勝錢并不是錢。所以謝槐玄看到才有些疑惑,但錢和吉語都有了又不能說它不是壓勝錢。
将紙條收好,謝槐玄走到榻邊卻沒看到歸卿恒。
拿着油燈推開門,就看到歸卿恒趴在院子裡的石桌上正睡得安穩。
謝槐玄緩步走到他身邊坐下,沒有書也沒有筆謝槐玄隻能坐在歸卿恒對面盯着他的臉看,沒忍住伸出手撫下他頭上的積雪。
睜開眼,歸卿恒擡眸看着謝槐玄。
夜色中兩人的視線碰撞在一起,片刻歸卿恒坐起身從袖中拿出一根糖葫蘆,遞給謝槐玄:“徒兒,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師尊。”謝槐玄接過糖葫蘆,一口一口吃下,同樣寒冽的靈力充斥口腔。
看着已經再次熟睡的歸卿恒,他的心再無法停止躁動。
謝槐玄嘴裡吃着一顆山楂,有些苦惱地喃喃自語:“這,可以問嗎?”
這就是謝槐玄的第一次心動,十分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