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緊接着，在場所有人額前都多了片雪花。

歸卿恒單手将謝槐玄拎出來，轉頭就看到了已經被放血死去的虛清宗弟子。他看向那些還在昏迷的弟子，擡手捏訣：“斬斷，虛無之境。”

下一秒，他們集體睜開眼睛。

沒再管他們歸卿恒走向祭祀台，謝槐玄試圖和這些一直大喊要發财的人交流，無果而終。

擡腳，把他們一個個踹到歸卿恒準備好的幻境中。

沒管竊竊細語在交流的虛清宗弟子，謝槐玄走到歸卿恒旁邊站定，問：“師尊，那些人是不是被下咒了？”

“嗯。”歸卿恒凝視着面前祭祀台的圖騰，和之前那個祭祀台沒什麼區别，隻是這個大上不少。

徑直走向牆邊，擡手牆體瞬間被冰層覆蓋，碎裂：“走了。”

“是。”

兩人離開，隻留下四位虛清宗弟子大眼瞪小眼，齊刷刷轉頭看向祭祀台上穿着虛清宗弟子服的人問身邊人：“那是誰？”

“要帶回去讓宗主看看嗎？”

在周圍找到了不止一處魔物活動的痕迹，歸卿恒皺了皺眉轉身告訴謝槐玄：“你坐馬車回去，我去一趟南海。”

南海，就是魔界。

上次歸卿恒還能覺得是那個小魔在作怪，但這下看來該去找魔君談談了。

謝槐玄沒要求一起去，自己去了也隻是會給歸卿恒添麻煩，點頭表示同意：“早去早回，師尊。”

“嗯。”

禦劍到南海花了一天，海面風平浪靜黑沉死寂的藍色讓歸卿恒有些煩躁。

揮劍，兩側的海水聚成一個巨大的峽谷，海水湧動也隻是無端為峽谷添上更深的高峰。

水下的魔族人齊齊擡頭看向這位不速之客，很快一群魔族軍隊便把歸卿恒包圍起來，走出一位領軍擡頭看向他恭敬道：“雲上仙君，此次到訪不知所為何事？”

沒在意他們，歸卿恒徑自往魔宮的方向走。

身後突然沒了聲響，歸卿恒轉頭就看到一柄散發寒光的劍正直直刺向他的眼睛。

伸手抵住劍尖，手掌逐漸流出鮮血劍刃卻再無法逼近歸卿恒一絲一毫。

淋漓鮮血持續流淌，劍刃全部消融在歸卿恒的掌心之中，手攥住劍柄對面人的額頭不知何時早已多了片雪花印記。

“帶我去見百裡白。”歸卿恒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但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戒備成這樣。

領軍頭上的雪花淡了一些可以行動，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歸卿恒。

他身後是完全靜止的魔界。

見人不動歸卿恒挑眉，提醒：“帶路。”說罷，雪下的愈加大了。

魔界在南海之下，他們從未見過雨雪。

所以窗外下起雪時，有些人好奇地出來看，有些躲在屋子裡不敢出去。

而隻要被雪碰到的人，就會被定在原地。

領軍的額頭冒出涔涔冷汗，硬着頭皮把歸卿恒帶去了魔宮偏殿。

上着鎖，歸卿恒皺了皺眉擡手打算直接将鎖粉碎。

“不，不能用靈力……”嗓音嘶啞卻十分年輕。

歸卿恒聽出那是百裡白的聲音，上手研究鎖邊問：“魔君為什麼會在這種房間裡？自殘嗎。”他一時想不出來有誰能謀權篡位。

領軍眼神躲閃，有些心虛道：“魔君隻是又犯病了，他自己要求的。”

“鑰匙在哪？”

“我不知道啊，這不歸我管。”

法器，不論是捆仙繩還是别的東西都可以被靈力摧毀。

而這個鎖的特别之處就是它可以反彈受到的傷害，這應該也是百裡白為什麼現在都沒出來的原因。

但就算可以反噬靈力，那也隻是一件法器而已。

歸卿恒伸出手握住鎖身，古銅色的鎖逐漸被一層薄薄的冰霜覆蓋。

身後的聲音漸漸小了，歸卿恒突然有些後悔沒把領軍定在原地。

他收攏手掌指尖微微用力，鎖身就随之粉碎。

同時，身後一道裹挾着巨大靈力的刀刃破空而來直逼歸卿恒的脖頸。

歸卿恒伸手推開大門，迎面而來的不是百裡白，而是另一個拿着長劍刺來的蒙面人。

移開視線，百裡白在旁邊睡得像死了。

餘下的靈力即使能開屏障也沒法抵禦兩把劍，歸卿恒幹脆不開。

脖頸和心髒同時被捅了個對穿又抽出。

兩個窟窿噴射出溫熱的鮮血，歸卿恒緩步走到百裡白旁邊完全腿開大門，身後的兩人看到鮮血十分興奮地沖上前準備殺了歸卿恒。

門外白雪飄進，在兩人碰到歸卿恒之前将他們定在原地。

單手拎起不知是死是活的百裡白，歸卿恒禦劍而起站在房頂上。

雪忽地停了，同時歸卿恒腳下生出一道法陣，眨眼便回到了梅樹下。

拉着百裡白後頸的衣服往山下走，到池雲殿前松手把他扔在梅樹下。

歸卿恒走到主殿拿出一些藥，但因為傷口處在脖頸他還不能直接吃下去。

倒出兩顆之前謝槐玄拿給他的丹藥仰頭吞下，轉頭就看到謝槐玄正站在不遠處沉默地看着他。

歸卿恒現在說不了話，隻能走到他身邊摸摸頭以示安慰。

随即走向門外，準備去看看百裡白現在是什麼情況。

手腕突然被拉住，謝槐玄眼圈泛紅地看着歸卿恒嗓音顫抖：“師尊，徒兒幫你上藥。”

歸卿恒想說不用，但看着謝槐玄隻能停下腳步任由他把自己拉到偏殿的床上，歸卿恒第一次知道謝槐玄在房間裡放了這麼多草藥。

再怎麼早熟謝槐玄也還是個孩子，一邊哭着掉眼淚一邊小心翼翼地給歸卿恒的傷處包紮，看到手心零碎的刀刃時沒忍住眼淚掉的更快了。

擡手指尖出現一條小小水團，在歸卿恒的掌心遊走，帶出一些肉渣和刀片。

修士到清靈期後可以将靈魂附着在一個東西上，隻要東西不毀我們就不會死。

看着桌子上霜雪組成的一段話，謝槐抿唇沒說話繼續手下的動作。

白色錦帛纏繞在脖頸上，歸卿恒走到門外就見百裡白已經醒了，躺在水霧氤氲的屏障裡半死不活地哼哼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