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沫沒怎麼想過自己成婚的樣子,雖然在老派貴族謝家長大,但是畢竟是不受歡迎的私生女,所以大概會嫁給一個比較糟糕的alpha庶子,亦或是稍稍好些的beta。謝家利用她的出色相貌,把她賣給高家,她也做好了一生荒蕪的準備,現在卻是從未想過的情況。
“嗚嗚嗚子沫姐,我的白月光嗚嗚嗚……”祁川白喝得爛醉如泥,和同樣醉倒的原日盈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别哭了,出嫁了是好事啊!”老大姨在一邊看熱鬧,樂呵呵地給黑着臉的桑雪裡敬酒。
“嗚嗚嗚……子沫姐,你要幸福啊!”南钰在另一邊大喊。
擺出最适合社交的笑容去面對那些真心的人是她所做不到的,看着那些喝得半醉的舊同學和端着酒不斷祝賀桑雪裡的相親朋友,她忽而放下了繃緊的笑容,低頭回複所有從帝都星發來的正式的祝賀。
忽而,夜空中綻開金紅色的光芒,無聲無息地在天際流淌,就像爛漫安靜的極光,千萬流光把星河都攪得沸騰,流芒璀璨奪目。所有人都擡起頭來看着這安靜滑過的光芒,一時間驚歎不已。
謝子沫仰頭看着這流溢的花火,澄澈的眼睛中如同蕩漾金湯。她忽而想起七歲時飛過的哀悼流星,也是如此美麗。
“喜歡嗎?”桑雪裡帶着一身酒氣坐到她身邊:“其實隻是宇宙煙花罷了。”
“真是出乎意料呢。”謝子沫笑了笑。
明明曾經總是對這些嗤之以鼻,說是喜歡這種轉瞬即逝的東西是很沒意義的。
“雖然不太懂,但我父母成婚時也放過一支,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桑雪裡說。
“嗯,我确實很喜歡。”謝子沫低頭倒了一杯酒,看了一眼這熱鬧的庭院,然後仰頭一飲而盡,站起身對着桑雪裡伸出手:“走吧,是時間了。”
桑雪裡深深看了她一眼,握着她的手摩挲了一下,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你還是一樣沒變。”
“嗯?”謝子沫在和桑夫人揮手,沒聽清她在說什麼。
桑雪裡沒再說什麼,拉着她的手站起來,把她冰涼的手握得很緊,慢慢在祝福聲中往屋裡走。
玻璃長廊還映着最後未消散的流光,藍紫色浮婁花靜谧地搖擺着,仿佛倒映星宇的海面,安靜地波動着神秘的宇宙之色。
“喝一杯?”謝子沫笑着坐在床上倒酒。
桑雪裡沒拒絕,雖然謝子沫感覺她醉得有些深,但她毫不手抖地交杯将金澄酒液慢慢飲盡了。
呼吸交錯着,謝子沫天生體寒,被灼熱的氣息燎過,眼睫忍不住抖了抖,不動聲色錯開身子。
“學姐。”桑雪裡垂眸叫她。
“不要叫這個。”畢竟是一起生活過十年的人,謝子沫忽而有些害羞地錯開目光:“叫我謝子沫吧。”
真丢人,為什麼偏偏是桑雪裡呢?
她們并不總是和平的,小學妹特别犟,明明差了兩級,卻總是想着比過她。每次大比賽,最後不是她第一就是桑雪裡第一,學校甚至都問桑雪裡要不要跳級了。之後進了同一個項目組,兩個人吵得更多了,弄得樓澗甯總是兩頭勸說。說來那個項目……是了,這個似乎是她們唯一一個一起做的項目,最後卻弄得不是很愉快來着。
“為什麼生病了?”當時她和桑雪裡在寒湖區測量,累得發燒暈倒了,桑雪裡這家夥直接把她抱去了醫院,逼着她輸液。
“沒什麼,我身體不是很好,在這邊待得久了些。”謝子沫溫和地笑着。
“我記得這也不是我們的部分吧?你把安煥的部分也做了,把楚鐘藝的也做了,怎麼,沒了你就不行了?”桑雪裡冷着臉說道。
“唔,安煥和楚鐘藝在發情期嘛,這部分是因為柯文井易感期來着。快到時間了,得趕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