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了。”謝子沫忙說。隻是這話沒有太多可信度,她的臉還是慘白如紙,頭也還是一跳一跳地疼。
魚尾一甩,那條魚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完全不管還有人在對岸和她們大眼瞪小眼。
看來是沖我們來的。謝子沫心下了然。
“學姐,通訊連上了。”這時,進程終于跑完了。
“怎麼樣,他們在主星07号嗎?”謝子沫湊過去。
“沒問題。為了防止被發現,還是不要視頻,打字比較方便。”桑雪裡對面幾乎是秒回,隻是用的字符謝子沫根本看不懂。
“加密通話?”謝子沫明白了。
“有時間教你。”桑雪裡回得也飛快,“防監視的。雖然薄的系統本身獨立性很強,但他們畢竟在主星,還是多加小心為好。”
“噢。”也是,雖然通訊網斷了,主星系統連着帝都星一起崩潰,但軍方監控系統也不是吃素的。隻是,她一直有種感覺,薄的主系統應該很強,能淩駕于帝星塔系統網之上,和先行之境差不多的水平,不然又如何能從這裡自由傳輸信号。
“好消息和壞消息兼有之,想先聽哪個?”桑雪裡問道。
“唔,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主星07号安全,交火敵軍已被殲滅,通訊網斷裂,帝星塔依舊監視不了地方。”
謝子沫汗顔。
“壞消息是,敵軍估計不止這一波,07号星系所有人工智能依舊用不了,在找技術專家緊急修複,全境正面臨公紀年生存難題,這對于我們這些溫室裡的花朵很難的。”
“确實。”謝子沫平日裡也不怎麼依賴人工智能,明明生活在星紀年卻過得像最下層勞動人民,所以對此沒有太多實感,“這裡倒像是一片世外桃源呢。”
桑雪裡不置可否。
“能不能把他們帶過來呢?”謝子沫看着對面眼巴巴盯着這邊的一群人忍不住說道。
“隻要水裡的東西不阻攔我們。”桑雪裡的那節繩子變成了很長的一塊闆子,向岸邊延伸過去。
衆人小心地踏上來,水下雖有陰影掠過,但終究也沒有阻攔他們。
見狀,謝子沫又對之前她所謂“自己是特别的”猜想從腦海裡叉了出去。應該隻是單純看她們比較順眼罷了。
見衆人都落了地,謝子沫終于長舒了一口氣放下了心。
夕陽下,整座宮殿像一座神秘的城堡立在燦爛暮光中,空蕩的風從柱子間穿過,帶着肆虐的花香。
“進去看看吧。”桑雪裡手裡握上了木倉,淡淡走在前面。
白色石柱質地堅硬而不着寸點灰塵,玉階寬敞,通透明亮的光從高大拱頂的水晶燈上灑落,夕陽透過彩繪玻璃窗落在潔白的平整地面上,華麗的浮雕一塵不染,繁複浮誇。
寬大宏偉的殿堂盡頭是一座更為華美的雕像,圓形的玫瑰花窗透過的光撒在潔白雕像上,無端聖潔到令人不敢言語。巨大雕像周圍是十二座小雕塑,簇擁在主雕塑周圍如同衆星捧月。
穿過一道道禱告長椅,他們停在了宏偉的群雕前,不發一言地睜大眼震撼地看着這傑作。
十二座小雕塑長得一模一樣,連臉上微笑的表情都一模一樣,隻有其中一個是悲傷着的,它擠在一衆笑容弧度分毫不差的雕塑中間顯得奇怪又詭異。主神像淡雅聖潔地微笑着,但眼角似乎滑下來一行金色眼淚,她卷曲的長發一直垂到腳踝,發頂帶着荊棘王冠,西頓風長裙憑添一股古典感,她左手捧着的東西仿佛一顆心髒,逼真到可以看出血管和滴下的血,而右手則下垂握着荊棘藤蔓。
謝子沫眯眼打量着,不知為何,這座雕塑看起來格外眼熟。
“這裡有名字。”桑雪裡蹲在一邊低聲說道,她指尖下誠然有一串不起眼的小字。
“盛……見……”謝子沫湊過去,低頭讀了出來。
文字是用古文字刻上去的,若非眼尖研究細緻斷然無法一時看見。隻是不知這是雕塑之人的名字還是刻雕塑之人的名字。
“等等,我突然覺得……她是不是很像初神?”謝子沫忽然明白了為什麼這座雕塑看起來這麼眼熟了,畢竟曾經她總是站在主神之塔學院的高階下仰視初神的雕像。隻是這座雕像的衣服、表情和手中之物完全不同,給人的感覺也完全不一樣,像是親手殺死了心愛的造物又悲憫它們的死亡一般,又像一邊甘心受罪一邊狠心報複,所以她一時沒有認出來。
“初神?”桑雪裡也認真再觀察了一番,這一次她也同意地點了點頭。
“初神?難不成,這個雕塑真是初始之神嗎!”
“原來初始之神是這個樣子嗎?感覺還挺不一樣的……”
“先别那麼急着下定論嘛,說不定不是呢?畢竟我們誰也不知道初神的俗名啊。”
“盛見……”葉泮筠低聲念出雕塑底的石闆上刻着的字。不知為何,這所雕之人看着總有些眼熟,仿佛他在哪裡見過,尤其是那獨特的氣質,總覺格外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