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的十二大星系按資源能力排行,前五為直轄星系,主星07的落後程度雖然不是最差,但也隻比被稱作垃圾桶的五連環,即最後五顆抱團取暖的落後星系好上那麼一些,連主星03中的庫浮星都比不上,這也是堪稱奇事一樁了。
參與研發後謝子沫才明白形勢到底有多嚴峻,減毒株毒性強到根本不能稱之為減毒株,亦或是變異後依舊找不到稍弱之處。
“我們之前的疫苗僅僅隻能加固免疫系統的防禦。”南钰嫌棄地晃了晃藥劑,“非常雞肋。”
“後來研發出的促進免疫細胞攻擊HIV的疫苗,反而增加了免疫細胞被HIV感染的樣體。本來願意做樣體的人就不多,這樣一來更少了。”
“是啊,誰會想到呢,本來免疫缺陷已經列入已攻克難題裡了,這千年來我們根本沒研究過了……”
防空警報聲猛地響起,在廣場簇擁着抗議的人群紛紛仰頭逃散,憤怒的咒罵聲和恐慌的叫喊聲不絕于耳。
“又來了,這群恐怖分子。”有人歎了口氣,“真的很可恨,每次都來進犯騷擾,但又神出鬼沒從不完全一戰,擺明了是要和我們打拖延戰。”
“可我們真的也耗不起了,眼下的問題再不解決,勞動力和戰鬥力很快都不夠了,備用能源雖啟動了,人心與社會矛盾問題也撐不下去的……”
“好啦好啦,樂觀一點兒嘛。”祁川白倒還是那副無憂無慮的樣子,一把摟住正在冷漠地對着實驗單思考的顧唯言,嬉皮笑臉地湊上去,“昨天看的那位不就還行嗎?是吧,顧姐姐?”
“嗯。”顧唯言笑了笑,把手裡的表單遞給葉泮筠,“辛苦你了。”
“好。”葉泮筠接過來,起身往觀察室走。
“我和你一起吧。”謝子沫拿着一張實驗單跟了上去,“我順便去拿些藥劑。”
防空警報像盤旋不下的飛鳥,緊緊盯着獵物,謝子沫想起貧民窟裡等着瘦弱孩童死去好啖其血肉的秃鹫,有些不寒而栗。它們就像冷漠的秃鹫等着帝國大廈傾倒,時不時助推把力,最後一哄而上奪其骨肉而食。
“哎……”謝子沫歎了口氣。主星07尚且如此,其他星系又将如何呢?
走在前面的葉泮筠忽然停了下來。謝子沫從憂慮中抽出思緒,擡起頭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一個穿着病号隔離服的男人正直直地站在走廊上,一動不動直勾勾地看着他們。
葉泮筠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地走過去,“先生您好,有什麼需要叫護士就好,請不要随意走出無菌病房。”
“醫生呢?”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還是一動不動地盯着他們,目光叫人不是很舒服,“我不需要護士,我的醫生呢?”
葉泮筠在對待患者的時候雖然還是冷冰冰的表情,但不會起伏的情緒也最能有安撫人心的信服力,“我就是醫生,有什麼需要嗎?”
男人盯了他一會兒,忽而笑了笑,“你是醫生啊,能不能進來幫我看看,我腺體有些不舒服。”
“我來吧。”謝子沫挽了挽袖子走上前來,“我也是醫生,我來就好。”
葉泮筠愣了愣,反應過來後點了點頭,“也是,你來比較合适。”
男人的腺體微微有些腫脹發着紫紅,紅疹從脖頸背後遍布下去,發熱的虛汗黏糊住内裡的衣服。
“沒事,有些發炎所以腫脹發熱了。”謝子沫拿起檢測單,讓護士過來打藥,“不用擔心。”
“醫生,你們能治好我的是吧?”他擡頭盯着謝子沫問道。
免疫缺陷到了後面往往會讓人性情大變,想來他之前或許是個陽光開朗的人也說不定。
謝子沫點了點頭,柔聲道:“嗯,會的。”
“這些天,我老是夢到死神在後面追着我,我那麼拼命地用盡辦法活下去,怎麼可能就死在這裡?”
“嗯,陽光這麼燦爛,不會是死亡的日子。”謝子沫微笑着說道。
不知這句話怎麼了,男人猛地看向她,像是想說什麼一樣死死盯着她,但最後什麼也沒說。雖然不是什麼大動作,謝子沫卻敏銳地注意到了。
她說的話怎麼了嗎?難道這是他的創傷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