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天道宮修士前幾天和兩條霧胧鬥得天昏地暗,他們的飛舟倒是完好無損。相比之下,歸一門飛舟被霧胧尾巴掃到的缺口看起來更慘烈了。
琚瑤的臉色也有點難看,戴月倒覺得無所謂。要仰仗天道宮鼻息的大小宗門和城主數不勝數,上貢的靈石寶器就更多了,歸一門一不剝削二不搶奪,能有一艘飛舟都不錯了。
她跟着隊伍正出神,前面的人腳步就停下了。
“嶽代,你看。”容岚說。
戴月也看見了,天上的是一艘遮天蔽日的巨型飛舟。飛舟灰白配色,篆刻着巨大的銀色圖騰,冷風乍起,衆人心中都生出一股肅殺之氣。
“那是……昆侖的圖騰。”
“所有西面的門派都被載來了吧。”
“昆侖真是好手筆。”
這下天道宮雕梁畫棟的法器飛舟被襯托成了玩具,輪到他們的弟子臉色不好看了。戴月發現琚瑤臉上也出現了喜色,隻覺得這個冷面同門怪有趣的。
巨型飛舟的出現甚至驚動了重霄天的少門主姚不平。
戴月定了定神,姚不平是重霄天掌門姚萬仞的獨子,在原著裡是個十分輕佻的好色之徒,經常和男主搶女人……對于這種沖鋒在作死的一線的配角,戴月不禁肅然起敬。
隻見姚不平先最先走向歸一門的飛舟,直沖容岚而來。戴月有些無語,這個姚不平口味未免和男主太像了吧。
正當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姚不平移動時,昆侖飛舟淩空而下一位墨藍長袍的少女。隻見姚不平拐了個直角,往昆侖飛舟走了。
戴月跟着伸長脖子湊熱鬧,墨藍長袍,一看是昆侖弟子的裝束。
少女墨藍長袍上用銀線織就大片山紋如夜幕群星,瓷白的臉上一雙清澈的小鹿眼靈動無邪,烏發攏在一側編成松散的麻花辮,呈現出緞面的光澤。額間和皓腕上花紋繁複的銀飾,使她整個人散發着清新神秘的氣息。
戴月心想,這樣的裝束,應該是昆侖山親傳弟子沒跑了。正想和容岚說笑,卻見對方眉頭緊蹙,眼中的震撼之色久久不散。
嗯?看容岚這個反應,那個少女應該也是姬妾之一?如果是的話得離遠點……
她思緒正雜亂着,姜濯筠也從船艙裡出來了。此時天道宮的弟子們仿佛有了主心骨,個個揚眉吐氣起來:再美又如何,在希聆大師姐面前還不都是庸脂俗粉。
也是,姜濯筠一出現連姚不平這個東道主都無人在意了。
重霄天坐擁兩條大靈脈,靈氣濃郁。戴月雖然上輩子沒來過,也清楚重霄天市集的熱鬧,再加上來了這麼多宗門,在此處售賣無定草必能大賺一把。
話雖如此,重霄天隸屬北界,對于東界的無定草卻沒幾個識貨的。
“流量都是别人的,我什麼都沒有。”
戴月擺攤擺得哈欠連連,說好一起叫賣的容岚丢下她逛重霄天市集去了。
不過看在容岚把自己那份無定草送給她的份上,戴月也沒什麼脾氣。即使如此她也不想占便宜,正盤算着賣了容岚那份再給她分點資源,兩道身影擋在了她攤子前。
此時正是午後,戴月一擡頭差點被陽光亮瞎了眼睛,她隻好站起來道:“要買點無定草嗎?這位……”
此人額間銀流蘇輕顫,昆侖标志性的墨藍長袍上繡着大片的山紋,雪膚烏發,眉眼低垂,一派溫和柔婉的模樣。她清澈的小鹿眼漾起一抹笑意,身後跟着的男子……是姚不平。
早上昆侖飛舟的少女?
戴月心中一凜。
果然,不出一息功夫,戴月門可羅雀的攤位邊擠滿了暗中窺探的各派弟子。
這樣的美人還需要親自買小小的無定草嗎?戴月念頭剛起,隻聽姚不平道:“這些無定草爺全要了,一千低階靈石,包起來送白荼小師姐。”
一千低階靈石?好家夥,直接是市價十倍,姚不平你可真敗家。戴月心裡美滋滋,面上卻誠惶誠恐一副老實人的模樣。
生怕他反悔,她忙道:“成交,成交啊。”
随即把無定草一包,塞到面前人手裡。見她沒有要走的意思,戴月疑惑道:“你……”你怎麼還不走?
白荼唇角微勾,戴月比她稍高一些,她隻好微微擡頭,眼波流麗道:“不記得我了嗎?”
語氣中竟是有些哀怨。
四周人頓時對她怒目而視,戴月愈發摸不着頭腦。雖說原著裡白荼是個十分危險的人物,目前她根本沒做出格的事,怎麼可能會惹到白荼呢?
“跟我來吧。”她不容拒絕地拉起戴月的手,“姚少門主,我與此人有舊,先行一步哦。”
姚不平對待白荼自然是百依百順,隻是看着戴月和白荼交握的手眼神像要殺人。
戴月:大哥,我真的沒想和你搶。
“白道友,不知你找這位歸一門的嶽師弟所謂何事?”姜濯筠緩緩從人群中走出,不鹹不淡地看了一眼白荼的手。
謝謝你為我解圍,希聆,戴月幾乎要流出眼淚,救命我真的應付不來病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