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周五下午陽光正好，讓人身心放松，孟昭想着兩個孩子今天回家，提前下班，去市場買了程二十愛吃的水果和菜。晚上給孩子露一手。

進屋後看着兩個孩子并肩坐着看電視。回屋換身衣服，接了個電話，出來把買的水果洗幹淨，從廚房端出來看到程二十躺在周子皿腿上睡着了，一臉的疲憊。

周子皿示意孟昭小點兒聲。

孟昭輕放下裝水果得大盤子，去屋裡拿被子給程二十蓋上，并細心的用被子包住程二十的腳。

太陽将落山之時，程二十緩緩醒來，朦胧中看到周子皿閉眼養神。緩緩睜開眼，感受全身，周子皿右胳膊摟着程二十半個身子，怕程二十掉下沙發。身上有被子。程二十伸出圈在周子皿臂彎裡得胳膊，調皮的摸摸周子皿下巴。

周子皿睜開眼，嘴唇微笑：“程程，醒了。”

程二十要起身，周子皿忙摟住制止：“你，得讓我先緩緩，你慢點坐起來”

周子皿左手托着程二十背扶程二十坐穩。自己站起身一瘸一拐去廁所。

程二十噗嗤笑出聲。周子皿扭身指指笑得前仰後合的程二十。

孟昭聽到程二十笑聲，從廚房出來招呼程二十吃水果。“閨女，醒醒盹兒，一會兒吃飯了，阿姨給你做了肘子。”

“孟姨，好愛你。”說着程二十滿心歡喜跟着孟昭進廚房

周子皿從廁所出來後倚在廚房門框：“不應該愛我嗎？小沒良心得，腿麻了都沒舍得喊醒你。”

“也愛你，周子皿同志！”程二十嬉皮笑臉道。

“好了，程程去洗手，準備吃飯。皿子把被子疊好放卧室去。”孟昭習習為常吩咐周子皿。

“我疊被子”程二十舉手

周子皿推着程二十去洗手。“一會兒好好吃飯，周一不是有一個臨床問答，要評分？”

程二十可憐巴巴的點頭“男朋友，我怎麼辦。可不可以走後門。”

“女朋友，你男朋友給你走不了後門，但是我可以給你提問，你現在好多知識我也是學過的。”周子皿承認他有一些顯擺的成分。

“哦～男朋友對婦産科還是頗有研究得嘛。”程二十故意把手上的水彈到周子皿胳膊上

“這個男朋友不會，男朋友知道一些解剖得知識。”周子皿拉住程二十躁動的雙手

“下周輪到我去手術室觀摩學習了，看一台剖腹産，一台順産。”程二十道。

“媽媽是偉大的”周子皿感慨

孟昭喊“周子皿，讓你疊被子疊了嗎？怎麼還在沙發癱着？”

“媽媽是偉大的。也是暴躁的”說着周子皿快步走到客廳疊被子。

并安撫孟昭“我的好媽媽，我剛才帶您閨女去洗手呢，”又小聲道“能不能給我女朋友放放水，孟大夫”

“走後門？”孟昭看着周子皿，眼神裡在說：你就這麼不信任橙子？你就這點出息？

“孟女士。能不能給我女朋友洩點題。”周子皿再接再厲。

“周警官，我負責任的說，我也不知道，出題的是住院部的科室主任，你老媽我現在大多數盯門診。”孟昭調皮的聳聳肩無可奈何的樣子。

“二十，一會有一台剖腹産，你緩一會兒過去準備，他們要準備完事了，你再去看一下她的病曆。”帶教大夫囑咐程二十。

“劉姐姐，我出去喘口氣就過去。”程二十臉色蒼白。

帶教大夫拍拍程二十肩膀以示安慰。“二十，這個順産都這樣，我剛開始内心也是不容易接受。你緩一緩。”說完就離開。

程二十走到樓梯口得窗台邊，把窗戶打開一個小縫，狠狠地吸上一口空氣。

心裡暗暗決定打死也不生孩子，上了産床，簡直沒尊嚴，自尊心在那一刻被擊碎，大小便失禁一般不受控制，産婦生産完脫力如同水撈出來一般。

程二十死死地盯着那一處。自己這20多年的價值觀，一下子崩塌了。傳宗接代那麼重要嗎？鬼門關啊這可是。

看完剖腹産手術，程二十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

從手術室出來的程二十臉色蒼白，渾身無力，目光呆滞，孟昭上樓找程二十，看到程二十蹲下樓梯口，上前輕呼程二十“寶貝，在這蹲着幹嘛？”

“孟院長，我想請兩天假”程二十擡頭緩緩道。

第二天程二十請假休息，科室裡跟台護士議論“二十昨天都吓傻了，兩台手術下來，人都傻了。”

唐大夫：“昨個早上查房的時候不是挺好的嘛？問的問題答得還行。”

跟台護士：“你是不知道，她出手術室一身汗。臉撒白”

程二十帶教大夫：“昨個小程确實是接受不住了。”

曉燕護士：“承受力這麼不行？暈血？”

帶教大夫搖頭否決：“不能夠，她輪轉骨科跟着上過手術。”

護士長總結：“這孩子估計一輩子陰影了，害怕生孩子。”

曉燕護士：“她是學中醫，以後不見得在産科工作。”

唐大夫：“還得考研吧她”問向帶教大夫白術

白術搖搖頭：“沒聽她說過，她也不說這個啊”

一直不發言得姜竹茹姜大夫突然講道：“你們知道嗎？她是咱上頭那個，老孟的兒媳婦？”

護士長：“是嗎，你聽誰說的？”

姜竹茹：“那天主任和老孟說話，我聽着的，張護士長你怎麼不知道”

護士長：“我哪看的出來，我也不知道孟院長她兒子幹什麼的”

唐大夫：“老孟沒說過也，咱不知道啊”又說道“她兒子得30歲了吧”

白術：“程二十這個小孩，是咱科室實習的裡面他們學校最小的一個，21歲吧”

曉燕護士：“這孩子輕易不說家裡的事。”

唐大夫咂舌：“老孟也不給孩子點方便。”

宋淑君護士：“這個女孩多活潑，我還尋思把我弟弟介紹給她呢”

周丹大夫進門後一邊洗手一邊聽，插話道“可别說了，我介紹我兒子了，程二十說，不用了周姐，謝謝周姐好意了。”

唐大夫笃定：“那十之八九和老孟兒子談了”

宋淑君歎息：“唉，她跟我弟弟多般配”

護士長問：“她請了幾天假？”

白術伸出兩根手指：“兩天”

護士長：“等她回來套套她的話。”

“周子皿，你說那些跑來跑去小朋友可愛嗎？”程二十坐在公園廣場長凳上看着人來人往。

“可愛啊，”周子皿遞給程二十保溫瓶

程二十喝了一口保溫瓶裡的冰可樂，追問道：“你喜歡小孩子嘛？”

周子皿玩笑着回答：“你就是小孩啊”

程二十面向周子皿端坐着，嚴肅道：“說真心話，你喜不喜歡小孩兒啊”

周子皿小心翼翼看程二十表情，可能坐在暗處，路燈照不清晰，從語氣和動作分析，程二十顯然是不喜歡小孩子，謹慎開口“我覺得有沒有都一樣。”

“是有一樣，還是沒有，一樣。”程二十進一步追問，學着周子皿教得辦法，盯着周子皿面部表情。

周子皿被看的發毛。“沒有一樣”

“真心話？”

周子皿點頭；有了你我一天安生日子都沒有，天天給我找事，我養你跟養孩子一樣，一句話不樂意了就甩臉子，真是網上那句話，生氣的女朋友比年豬還難按。這又是怎麼了怎麼了？我猜不到啊，今天不是去看手術了嘛，手術咋了又？？看生孩子被吓着了？還是提問的太難被罵了？為什麼一晚上不給我好臉色，親也不能親，抱也不能抱，摟着也不行。當然這隻是周子皿得内心活動，他是不會講出來的。

“真心話啊，你看小朋友看着可愛哦。很傷母親的身體的，産婦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恢複。我說假設啊，如果咱們有了寶寶，先不說自私啊，抛開這些，私人空間大大減少，咱倆的精力會集中到孩子身上。寶寶鬧起來像個小惡魔，橙橙你現在不應該在這件事上糾結難過”周子皿拉着程二十手摩挲

“手撒開，什麼叫現在，你的意思是現在不生。以後生呗”程二十一語道破

“我沒這個意思。我又不是皇親國戚，也沒有身價萬兩，我就是說，你現在這麼小，不用想這個。”周子皿解釋道

“哦，就是想生孩子呗”程二十

“天地良心，我沒可說”

“那你去結紮”程二十語出驚人

“啊？”

“你沒誠意”程二十站起身雙手交叉抱于胸前。一副任你怎麼說我都不信的樣子。

“寶貝，我還沒吃着肉呢”周子皿起身摟着程二十語氣平和耐心講話

“嗯？”一聲三個調程二十的嘴裡

“咱去吃點飯，好不好。不想這個了”周子皿一看，有門，進一步提議

“你不愛我了嘛～”程二十忽然一改剛開始強硬的态度，語調和緩優柔，帶着撒嬌

“愛的表現有很多種”周子皿心想，你真是比百變馬丁還百變

“比如”

“比如現在帶你去打卡網紅餐廳”

“然後呢？”

“然後回家摟着睡覺”

“我想回宿舍”拒絕的話語直接從程二十嘴裡吐出來

“回不去了”

“why？”

“今天我要教你點知識”

“生孩子啊？”程二十開始講胡話

“呃，也不全是，想教你怎麼發洩自己的負面情緒。”一時讓周子皿接不上話。

“哦，我想歪了”程二十瞥了一眼周子皿得表情，無所謂道

“這個也可以教”

“理論是會的”程二十一副我都知道

“程二十，你上課的時候就愛看這個吧”

“屁，污蔑我”

“你上網課的時候，我看你在那一頁都舍不得翻走，還密密麻麻的筆記”

“那是知識”

“呵，你就是愛看，我這活生生的人，你不看，你看書上的圖”

“說的像你多正經一樣？你不是最愛看跳舞扭腰擦邊的？”

“我沒看，我看的那是三國演義，鳳儀亭呂布戲貂蟬。”

“不信”程二十一把推開周子皿，自顧自的朝公園大門方向走去。

“你必須給我看看，你刷視頻都是露肩膀頭子得男的，有什麼好看的？”

“不在網上看，在哪看，現實誰脫了給我看？他們是網上活菩薩”

“你别給我歪曲事實，我也有你怎麼不看我？”

“看你嘛啊？看你脖子有顆痣？看你肚子能拍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