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想着怎麼說：“實不相瞞啊，買的襪子和……沒得穿了總不能光着……”

程二十伸手：“打住，知道了。不必細說”

李行擠進四人中間小聲耳語：“你們知道嗎，蔣卓和劉傑分手啦”

範可人表示：“不會吧？五一的時候不是還一起去旅遊？”

李行小聲八卦：“我跟他一個宿舍還有假啊，倆人感情不和鬧掰了”

“沒感覺出來啊，我們”

“你們四個沒有戀愛經驗的，怎麼能感受到微妙的氣息？”

程二十面露微妙的神色：“哦～你不說我還就忘了，過年那陣，哎呀，确實是行哥懂”

李行随口回擊：“橙子甘你想往我傷口上撒鹽，去年那個當兵的腳踏兩隻船……”

李尹馬上捂住李行的嘴，

程二十顯然對之前的事沒在意，而是質問道：“什麼橙子幹？”

李行像是抓住了程二十小把柄：“你的曾用名嘛。程甘”

“那個字，我說了很多遍了，讀廿，nian”程二十暴怒，要去錘李行。李尹忙攔着：“哎呀。哎呀，橙子，怎麼說李行也是我本家兄弟，給個面子哈”

戴書臣拽住李行：“不認識字就不認識，别瞎喊啊，人家叫程廿”

“哦，橙子甘”李行故意大聲說

程二十翻白眼，心想别沖動，别沖動，沖動是魔鬼。

李行飛快地去快遞站拿了快遞，飛快地跑路，回到男生宿舍樓，我的老天爺，那四個小丫頭差點要把自己撕了。我的小心髒啊。

程二十洗漱後，費勁巴拉地爬梯子上床，躺在床上愣神。

片刻後打開微信刷朋友圈，程之言在下午發了一條朋友圈，大體的意思是預防電信網絡詐騙。

接着往下滑，師兄發布自己興趣班小孩子的作品，程二十點了個贊

姥爺在朋友圈發自己趕集新買的花。

幹爹馬賽發的朋友圈，是在程二十家院子裡燒烤，自己老爹在旁邊吃，幹爹在爐子那烤。默默點個贊

好巧不巧，蘇井然發的朋友圈也是燒烤，幾塊紅磚排一起充當燒烤爐子。不過他在底下不知道回複誰的評論，說十個人都竄了，沒有人嘗出來，沒烤熟。

下一條朋友圈還沒看清，程二十撐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下一條是程德坡轉發的朋友圈，内容是關于反拐宣傳。

程二十最近反反複複做大二六一被拐前的這個夢。夢裡就是出事那幾天的重現，她這幾天有些心神不甯。明明事情過去好幾年了。

睜眼看到沒關嚴實的窗簾外有一絲泛白。拿起手機，原來是淩晨4：35了，在床上多躺一會兒，起身洗漱，天那麼早，時間很充足。做早飯順便煮個粥吧。

還有11天就小年了，距離除夕不過17天。周子皿今年會回家過年嗎？新婚第一年诶，不回家是不是對老婆來說有點過分啊。

接連下了幾天雪，程二十的機車暫時封存在車庫，最近幾天來回蹭康複科護士張凡的車。

張凡幾乎天天來不及吃早飯。打包一份她有空的時候墊吧墊吧，拿出餐盒打包一份早餐，放進保溫袋裡。化個淡妝收拾好自己，查看一圈開關，水，燃氣确定都關好了。鎖門一氣呵成。下樓等待張凡

“哎喲，小傻子，在外面站着幹嗎，我到了自然給你打電話。”程二十上車後，張凡馬上從後座拿過來暖寶寶塞程二十懷裡。

“還行，出來得不早”。程二十系好安全帶，拿起保溫袋“喏，這是早餐，你抽空别忘了吃。”

“橙橙，你這樣，會讓姐姐愛上你哒！”張凡誇張地沖程二十一個飛吻

程二十雖已習以為常，但笑得前仰後合：“我也愛你哦，如果不是凡姐每天帶着小弟。小弟每天打車都費勁。”

張凡小心地開着車：“你們小區這修路。快過年了，也不知道今年，醫院會給什麼獎品”

“我記得去年實習的時候，蛋糕卡，燒雞之類的”程二十仔細回憶。

張凡通過紅綠燈：“反正就是吃食呗”話還沒有說完，就看眼前一拐彎的車因為路滑，車子進了綠化帶、

“哎喲，橙子，你快看。那車滑進綠化帶裡去了。我可得慢慢來。”

張凡：“今個你門診？”

“昂，中醫不就在門診時候多嘛。昨天有個會診，今天還要跟着主任去看看”程二十如實回答

張凡稍加思索：“會診？昨天鬧的那家子？那男自殺搶救過來的那個？說是一個公司的老闆，外面有小三小四，昨天來了好多人，有一個肚子裡還懷着呢。原配這邊和外面養的女人打起來。鬧得可大了。”

程二十收起鏡子：“啊？我不知道啊，昨天我去高中醫務室替馬哥值了一天班。”

“你去會診的時候小心點，昨天好幾個護士大夫拉架的時候被打到了。現在是原配家小舅子在那陪床。”

張凡看看程二十：“吓傻了？要是打你，你就往最貴的機子那躲。”

程二十點點頭。

晚上下班前，程二十沒有回家，張灏給她辦理了住院手續（張灏，王诃子舅舅家的表弟，程二十的表舅）。

張灏守在程二十病床旁：“今個怎麼回事，差點把你舅的魂吓沒了。”

程二十臉煞白，有氣無力的：“我也不知道，進來就上刀子，得虧躲得快，紮胳膊裡，他拔不出來了。”

張灏心疼地看着這個外甥女“你媽媽爸爸馬上過來了，等核酸出來他倆就來了。你婆婆昨天去首都開會交流呢，告訴她了，也一時半會回不來。你公公幫你處理後面的事呢，康複的那個護士偷偷來看你好幾回。小皿我也通知了。”

“表舅，你說過年的時候我還能夾菜嗎？”

張灏有心緩解程二十的驚吓：“你不相信你舅我的醫術啊？好歹我也是骨科副院長”

程二十木讷的看着天花闆：“哦，謝謝表舅。”

“一會你舅媽來，今天先讓我們兩口子守着你行嗎？你睡醒覺兒，你爸爸媽媽就來了”

程二十淚如泉湧，輕輕地嗯一聲算是回應。

張凡下班沒有離開，而是到五樓骨科病房，中午還一起吃飯呢，下午人就進手術室了。我們家橙子命怎麼那麼苦啊。在門口站了許久，張凡也沒有進去。今天錄口供的時候，她人都是傻的。我可憐的程妹妹。

程二十看着天花闆，做了那麼多天的夢終究是有了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