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确認了,這個本丸裡,沒有一把刃是正常的。
在不動左手邊睡覺的藥研說不定也是不正常的,隻是我現在躺在右邊看不到而已。
笑死,諾大個本丸,隻有我這個剛來的是個正常刃。
不,某種意義上,我也不是正常的,畢竟我又不是真的刀劍付喪神,我隻是個被迫死亡又複活的穿越者而已。
我閉上了眼睛,佯裝自己睡着了,不是很想去深究自己身旁究竟睡的是什麼東西。
不然,本就岌岌可危的心态就要更崩潰了。
可能是心理作用吧,我還真的是迷迷糊糊睡着了,但是做的夢不是特别好,夢裡的燭台切老是一直拿着刀在追着我砍。
早上,太陽終于出來了。
我費力的紮着自己的頭發,餘光注視着同樣在給自己紮頭發的不動行光。
他的眼睛現在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很是晶瑩剔透。
嗯,是很正常的紫色。
我按耐下心裡的深思,在他扭頭看我前迅速地收好自己的眼神,裝作在整理頭發的樣子。
昨晚睡了一覺後,我發現我不僅沒能恢複精神,臉上反而還更加的疲憊了。
在一旁早已收拾整齊的藥研皺着眉勸道:“太鼓鐘,你要不要再休息下?臉色看上去很差啊!”
“不用了,藥研。”我覺得我可以的。
“真是的,你等會要是倒下我可不管。”在一旁的不動看了下我的臉色,表情别扭的說道。
“...嗯,不動,謝謝你的關心。”
“哈?我才不是...”
“謝謝你。”我臉上果斷揚起一個燦爛的微笑看着他。
“......”他頓住了,像是見鬼一樣瞪大了眼睛,半晌後,才扭頭不再看我。
我看着他臉頰上不知為何又冒出的微紅,心裡不禁又有些怪異。
這個家夥,真的好奇怪。
去食堂的路上一如既往的刃少,木制的走廊踩起來有着‘咯吱咯吱’的回響聲,在路過某個拐角時,我下意識看向旁邊庭院地上那攤沾着暗紅色的泥地。
右眼和身上的傷口又在開始隐隐作痛了。
我安撫性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眼睛上的繃帶,希望能讓它安靜下來,不要再傳來陣痛了。
到食堂的時間有些晚了,為了兼顧我的速度,不動和藥研都是陪着我慢慢走的。
也不是我逞能,非要出來,絲毫不顧及自己現在的身體。
如果能休息的話我肯定是要休息的,但是我沒忘記,今天可是我新刃保護期裡的最後一天了。
我的直覺告訴我,如果再得不到有效的情報,下次就不止是身體出事了,而是其他更為重要的東西。
食堂很安靜,尤其是我露臉進去後更加安靜了。
所有刃明裡暗裡的在窺視着我,就連坐在上首位的審神者都在看我。
她皺着眉,眼神平靜無波的看着我,面上看上去還有些生氣。
等我走到她面前打招呼時,她才開口,語氣也不是很好,“貞醬,我說過了,在本丸要做個乖孩子的,你看看你昨晚的樣子,哪裡有乖孩子的樣子。”
“...對不起。”我心内有些怒意的握緊了手,但面上卻垂着眼睫,慘白着臉朝她乖乖的道歉。
所以,昨天晚上,她果然,是知道所有發生的一切事情的。
“貞醬,”頭上搭着一隻手,她慢慢的摸着我剛梳好不久的頭發,臉上揚起一個甜美的笑說道,“真是拿你沒辦法,隻此一次,下不為例,知道嗎?等會兒吃完飯後記得去修複室把自己修好。”
“...好的,”我閉了閉左眼,壓下不斷翻滾的心緒,臉上慢慢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看着她,“謝謝你,主人。”
頭上的手頓住,她表情帶着些不可思議,眼神還很驚奇的看着我。
我大概能猜到她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
她可能以為我經曆了昨天的事情會哭會難過吧?
哈,太滑稽了,我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讓她看笑話的。
她的眉微微揚起來,看起來想說些什麼,但還還未說出口,就被身後傳來‘哐當’聲打斷了。
聽起來好像碗筷打翻了,接着便是那個夢裡夢外折磨了我一夜的聲音響起。
“小貞,你怎麼傷得這麼嚴重?這是誰做的?!”
哈?
這個家夥在說什麼?
把我弄成這樣的不是他自己嗎?
我難以置信的扭頭看向他,發現他臉上的震驚和眼裡的心疼難過好像不是作假的。
餐盤被打翻在地上,濃郁的白湯滴滴答答的流滿了一地,燭台切整個刃沖到我面前,神情緊張地看着我身上包裹繃帶的地方。
“小貞,那個打傷你的刃是誰,你告訴我!”
我心情極其微妙的看着他,伸手推開了他想要抱我的手。
“小貞?”他愣住了,臉上看起來很是錯愕,還很不解。
我看着他,面上努力醞釀出一個元氣燦爛的笑容,對他說道:“小光,從今天開始我要讨厭你了,你離我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