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很奇怪。”他小聲嘟囔了下,然後在我疑惑的眼神中将我的手臂橫過脖子放好。
我有些僵硬地别過頭不看他,周身仿佛被股又甜又怪的味道萦繞着。
剛走了沒幾步路。
我正想開口問他關于山上的事情時,突然在地上看到很眼熟的白色布偶。
“不動,等等,”我停下腳步,手指着地上躺着的布偶說道,“撿一下。”
“...這個是從哪裡來的?”
我眨了眨眼睛,看着他瞄到布偶後瞬間變得陰沉的臉,有些不明覺厲的說道:“山上撿的。”
“...所以你剛剛真的一個刃上去了?”
“...這個不是重點吧,”我有些心虛的催促他趕快撿起來,嘴裡開啟其他的話題,“話說我們既然組隊了,你是不是要把你知道的事情說一下?”
他表情依舊很凝重,看了我一眼後,把布偶從地上撿起來。
“關于本丸的事情,回去再說吧。”
“…好吧。”
天空已經越來越灰蒙蒙了,人迹罕至的小徑上不動行光攙扶着我慢慢地走着。
在躲避過為數不多在庭院的刃後,他把我再一次帶到了手入室。
這一次,熟悉的紅色屏障籠罩着我。
我将身體側躺着,眼睛直視着牆體,任憑癢痛在身上橫行,我也沒吭一聲。
不動行光守在門前,一臉緊張的注視着外面是否有刃路過。
時間好像過得很快,又過得很慢。
快得我可以看見短刀上又纏繞了許多的紅線,慢得我想用指甲使勁撓那些剛結痂的皮膚來止癢。
再忍忍,要是抓破皮的話就不好看了。
本來就已經變得紅得不正常了,再添幾道抓痕,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等完全修複好後,天已經黑下來了。
看到我出來後,不動行光松了一口氣,然後急匆匆地把我從那裡拉走了。
等到了屬于他自己的部屋後,他進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先鎖了門。
我有點驚,後退了好幾步。
等他轉身時,我已經退到房間另一邊,快要靠牆壁的位置了。
“......”
“......”
我們默默對視着。
良久,他側過頭,偏開視線,語氣又是無奈又是生氣的說道:“...太鼓鐘,我這次會控制好自己的,你把你的表情收一收啦。”
“哦。”我慢吞吞的應道。
不動行光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走到小桌子邊坐下,然後拿出剛剛從我手裡拿走的布偶。
這是隻小老虎模樣的布偶。
是五虎退出現時手裡一直抱着的那隻。
整體形象做得很逼真。
明明在地上打滾過了,但從外表看上去,它還是幹淨到不可思議。
不動行光看得很認真,他像是在确認什麼,反複地翻轉它。
“...這個感覺,不會錯的,這個玩偶絕對是...”怒氣從他身上散發,因為過于憤怒,他忍不住單手錘了下桌子。
“嗯?是什麼?”我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湊上前去,在他對面坐下。
不動行光沒有說話,胸膛起伏不定地看着我。
我耐心地看着他。
屋内門窗都被關閉起來了,朦胧的光亮透過縫隙進來。
忽明忽暗的光線下,他的眼睛隐隐閃過薄紅,但等我再度去看時,又變成了正常的紫。
我一頓,心裡有些異樣,默默地收回了前傾的上身,微微往後靠了靠。
他沒有注意我的小動作,将手中的小老虎放到我面前,表情依舊不是很好的問道:“這是五虎退的小老虎,你從山上哪裡撿到的?你...該不會進了遊樂場吧?”
我看着他,默默點了點頭。
“...你不要命了嗎?你這個家夥真是太胡來了!”
他看起來臉色更加不好了,說話時忘記壓低聲音,直接喊了起來。
“可我不是還好好的嗎?”我眨着眼,将布老虎拿起,試圖用它擋住他看我的視線。
對面靜靜的。
我看着眼前布偶的紋路,想了想又說道:“這個不是布偶嗎?怎麼會是五虎退的小老虎?”
耳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接着手上一輕,擡頭,是不動行光的臉。
他直接抽走了我手裡的布老虎,站着低頭看我,紫色的眼裡滿是沉痛和無奈。
“...自從這裡異變後,本丸的大家都變了,隻要一到晚上,所有的刃都控制不住自己,就...連我也是。不過,雖然樣子變了,但是本質是不變的。”
“...什麼意思?”
“你還不明白嗎?太鼓鐘,雖然我們現在是人身,但本質上還是刀劍付喪神,除去構造身體所需的木炭、玉鋼、冷卻材、石砥外,主要還是需要靈力來喚醒的。”
“我知道,可是這......”
我說到一半,頓住了,大腦閃過一個想法,眼睛豁然瞪大看向他。
“...難道說,這是異變後的....”
“對,雖然看上去它跟布偶一樣,但是我能感覺得出來,有審神者的靈力在裡面流動。”
我說不出話了,眼前猛然閃過五虎退破碎的臉。
“如果五虎退還存活的話,那我們就可以知道當時在山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所以,雖然我不想這麼說,”不動行光表情很是嚴肅,微微彎腰靠近我,“你真的是幫大忙了,太鼓鐘。”
我無言睜大眼看着他,從他俯身這個角度,可以輕易地看到衣襟内若隐若現的肌膚。
面上猛的一熱,我果斷扭頭不看他。
“...你這是什麼反應啊?”
“沒有,”我默默地往後挪了挪,眼睛在他房間内亂看,“隻是有點吓到了。”
“哈?等等?我說的話就那麼奇怪嗎?”
“嗯,超級奇怪的。”
“不是吧?我可是很認真的在...在誇你耶。”
“哦,誇獎我收下了。”我視線掃過牆上的時鐘,語氣硬生生頓住,然後若無其事地說道:“今晚,要一起睡嗎?”
“......”他驚住,眼睛瞪大,臉頰爆紅看着我。
我慢慢将視線定格在他臉上,嘴角浮現一個微笑,擲地有聲地說道:“今晚我們找藥研,三個刃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