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你說兄長他……真的可能還活着嗎?”胧月夜看着從城内急匆匆騎馬出來的領主,喃喃道。
“我不知道。”紅蓮依舊面癱着一張臉,“自醒來後,我隻記得一個使命,就是保護小姐你。”
“算了,”看着這個失去了平安京時風趣之姿,隻剩下一副空殼的式神,胧月夜想要接着調戲他的心情落了下去,隻餘一片沉痛。她低頭一笑,再擡首時已是一副壯士斷腕的決絕,“就算是個等着我跳進去的陷阱,我也得去看看結果才能甘心。”
武藏國。一支上百人的軍隊包圍了楓之村。領頭的隊長騎着馬在被捆縛住的村民之間逡巡,平淡的聲音裡滿是威脅。
“還不肯說嗎?那個半妖還有巫女究竟被你們藏到哪裡去了?要是再不坦白的話,就一個個來。”
說着,隊長一擡頭,示意手下推出一個少女,拿槍指着她的腦門,“我數到三,如果你們還是不打算說的話,那麼這小丫頭的命就歸我了。一、二、三——”
一道綠色光鞭破空而來,指着少女腦門的槍被抽了出去。少女擡頭望去,驚喜大叫道,“殺生丸大人!”
強大的妖氣随着銀發犬妖的落地,擊倒了在場的所有人。這恐怖的威壓讓隊長趴在地上大喊,“列隊!列隊!用火铳!”
剛剛還氣勢洶洶的百人小隊手忙腳亂地将子彈上膛,紛紛對準這忽然出現在楓之村的大妖怪。用淨水制成的子彈向殺生丸射去,又被殺生丸一道光鞭盡皆攔下。
“再射!不準停下!”
百人小隊不斷地朝殺生丸開火,槍林彈雨之下,一塊被光鞭擊碎的彈片擦過他的臉頰,瞬間将殺生丸那張完美無瑕的臉腐蝕了一小塊。
面無表情的殺生丸擡手擦了擦傷處,隻見碰到傷處的手指也有了輕微腐蝕的痕迹。他蹙了蹙眉,殺氣凜然地看向那群還在朝他開槍的人類,身形一閃,便将那叫嚣着的百人隊長擰斷了脖子。
這一下讓在場所有人都吓得癱軟在地。上百士兵連火铳也顧不上,屁滾尿流地逃命去了。掙脫了束縛的少女興沖沖地向大妖怪跑去,卻不防死角處一個沒來得及逃走的士兵端着槍瞄準了她。
“鈴!”
殺生丸護住少女的同時,半空中飛下來的鎖鍊纏住了士兵的火铳,将這武器奪了過去。一個背着巨大鐮刀,騎着雙尾貓妖的少年降落下來。他從貓背上下來,單膝向殺生丸跪下行禮,“殺生丸大人。”
還不等殺生丸說話,少女就像顆炮彈似的沖進了少年的懷中,“琥珀,我好想你!”
“鈴。”琥珀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沒事了。”
少年少女久别重逢的情緒平複下來,才想到一旁默然不語的殺生丸,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殺生丸大人……”鈴有些臉紅地喊着大妖怪的名字。
“犬夜叉在哪裡?”恍若未見眼前少年和少女的羞澀,殺生丸直接開口道。
被殺生丸一問,琥珀才想起來正事。
“請您跟我來。”
森林中,彌勒和珊瑚在結界邊緣處守着,夫妻二人面色憂慮。
“犬夜叉他——”珊瑚猶疑着開口,“他不會以後都這樣了吧?”
“很難說。”彌勒思索着最近發生的事情,“那些子彈的力量,不像是這個時代陰陽師能擁有的,沒想到對付妖怪竟然這麼有用。要不是犬夜叉還有一半是人類,恐怕那天他就要命喪士兵之手了。”
“可是為什麼各地大名對突然這麼集中地獵殺妖怪和半妖?”珊瑚皺起眉頭,“從前驅魔師行當也隻是去清除那些騷擾人類生活的妖怪而已。像這樣大範圍的獵殺,看起來就像是一場有目的的戰争。”
“我心裡有些不安,總覺得這背後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控着一切……”彌勒沉沉地歎氣,想到還未長大的兒女和重傷未愈的好友,心中陰雲愈甚。
“姐姐!”
說話間,琥珀的聲音遠遠傳來,隻見雲母馱着琥珀和鈴,伴在殺生丸身邊朝他們飛來。
“琥珀。”待幾人落地,珊瑚彌勒二人緊走幾步上前,“你們怎麼來了?”
“楓之村被軍隊包圍了,幸好殺生丸大人解救了大家。”琥珀三言兩語解釋了來龍去脈,免得夫婦二人擔心。
“殺生丸閣下,你也看到最近人類對妖怪的圍剿了吧。各地的大名們忽然大量生産了一種能夠直接消滅妖怪的武器,這武器的來源,不知你是否知道?”彌勒向殺生丸行了一禮,試探着問道。
然而大妖怪似乎并沒有興趣回答他的問題,四下打量了一眼,便直直走進彌勒好不容易布置起來的結界中。結界之後,幽深的山洞中,黑發紅衣的犬夜叉半躺在戈薇的懷裡,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樣。
“怪不得四處都沒有他的味道,原來已經虛弱得隻剩下個人類殼子了。”
殺生丸抄手閑閑地站在洞口,欣賞着自家弟弟這副破破爛爛的樣子。
“哥哥。”正專注地往犬夜叉眼睛處輸送靈力的戈薇聽到這句嘲諷,不禁擡起頭來面帶不滿地看着他,“犬夜叉他是為了保護大家,才變成這個樣子的。現在又被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妖怪傷了眼睛,你又何必這麼來嘲笑他呢?”
聽到戈薇這句話,殺生丸眼神一肅,擡腳走到他們身邊,半蹲下來,毫不溫柔地伸出兩根手指掰開自家弟弟的眼睛,那往日裡散發着璀璨光澤的金眸此刻漆黑一片,連眼白都快要看不見了。
“原來如此。”
殺生丸收回手,站起身來轉身離去。
“什麼原來如此,你是不是有辦法救犬夜叉?”戈薇見殺生丸如此情狀,急切地問道。
但他并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隻抛過來一卷地圖,便消失在山洞口。
“不想讓他死的話,就帶着犬夜叉去這個地方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