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國境内,帶有埴山神力的業火一路燃燒着。這綠色的火光并沒有燒毀任何一樣事物,火焰過處,一股新的生機蔓延開來,紫黑色的怨力在這股生機的催逼之下,慢慢退到邊境處。那裡,懷揣着杜樹種子的士兵們還保持着清醒,但結界的破損讓他們在面對一衆失智的妖怪時,難以招架。
混戰之中,胧月夜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孔——那是她在加賀海邊救下的幸存者。半妖紫織在努力地為傷兵們撐起新的結界,其他幸存者們都拿出了自己看家的本事,但面對戰場上完全妖化的犬夜叉,簡直毫無辦法。
“飛來骨——”一把以妖怪骨頭做成的巨型武器在戰場飛過,收割了一串頭顱。随後,長長地鐮刀鎖鍊從空中落下,縛住了犬夜叉拿刀的手。但少年顯然不是犬夜叉的對手,一聲嘶吼之下,犬夜叉直接震碎了鎖鍊,向空中一揮刀,“風之傷!”
“琥珀!”
來不及支援的珊瑚目眦欲裂,但在風之傷即将要貫穿少年之時,一道白色身影閃過,直接将琥珀帶離了風之傷的攻擊範圍。
“胧月夜大人。”琥珀愧疚道,“給您添麻煩了。”
“你們不好好待在人類的聚居區,跑到邊境來做什麼?”胧月夜皺眉道。
“我們看到了那些邪氣,姐姐擔心法師大人,而且我也想幫忙,所以……”
“所以你就把鈴一起帶過來了?”聞到傷兵陣營中鈴的氣味,雖然知道他們出于好意,但胧月夜還是忍不住帶出了責備的口吻。
“對不起……”琥珀低下頭。
“琥珀!”
跟在胧月夜後面趕到的彌勒戈薇一行人看到這情況,急匆匆落地,跑了過來。
“戰場刀劍無眼,在殺生丸回來之前,我沒有多餘的心力來照看你們,各自顧好自己吧。”胧月夜語調清冷,轉頭看向面色擔憂的彌勒時,肅聲道,“法師,看好他們,在情勢未明之前,不要讓他們出現在戰場。”
知道這個他們不僅指琥珀珊瑚等人,還包括執意跟過來的戈薇,彌勒了然地點點頭,施禮道,“必不負所托。”
得到彌勒的肯定回答,胧月夜不再多言,直接飛到戰場上空,再次召喚出治愈的業火。但這一次,火焰剛剛燃起,就被一道帶着酒意的妖力澆滅。
“行舟——”胧月夜看向同樣飛到空中,在她面前抽出了妖刀的酒吞童子,雖已知他投靠了摩羅,但對他為人處世的了解還是讓胧月夜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哪有什麼為什麼?”行舟歪了歪頭,一副輕佻的模樣。
“你……”胧月夜面色冷然,正欲說些什麼,突然鼻尖傳來敵方陣營中一絲無比熟悉的氣味。她下意識地順着氣味的方向,一個貌若好女的人類将軍正遠遠地觀望着這邊。
“那是……”胧月夜驚道,“那就是你投靠摩羅的理由?”
行舟也轉頭向後方戰場投去一瞥,眼神眷戀而溫柔,“沒錯。”
“你瘋了嗎?就算那是紅葉的魂魄,但她轉世投胎成一個男人,也不再是原來的紅葉了!”
“那又如何?!”行舟眼中全是瘋狂的執拗,“隻要能夠再見到她,哪怕她不再記得我,哪怕她已經變成了一個男人……隻要是她想要的,我都會雙手奉上。所以,胧月夜,要怪隻能怪你們在這個時代還妄想人類和妖怪之間和平相處,以為隻要能夠擁有力量,就能擋下人類擴張的腳步!”
說着,行舟運起妖力,持刀向胧月夜揮去。磅礴的妖力逼着她左閃右躲,一步步遠離了犬夜叉的攻擊範圍。這帶着強烈威壓,但并無十分殺氣的攻擊讓胧月夜覺察到了他的意圖。可是對方密不透風的招式,讓她無法找到破綻。心急之下,胧月夜化作原形,蠻橫地沖破了行舟的刀壓,但與此同時,在戰場中央的犬夜叉,仿佛得到了什麼指令一般,像空中一揮,刀刃一般的冥道裹挾着恐怖的吸力出現在這片邊境的上空。
數不清的妖怪、人類和半妖紛紛被那吸力吸進了冥道,連同在戰場後方的人類軍隊也一同消失。随着生靈們的成片消失,那刀刃般的冥道越來越大,幾乎要把那野心勃勃的人類将軍也吸了進去。剛剛還一臉輕佻的行舟,看到這不分敵我的殺戮,頓時面色倉皇地飛到那将軍身邊,将他抓入懷中,落到地上,将童子切深深插入土中,勉力支撐着他們不被冥道吸走。
“你們這些混蛋!”行舟沖空中悠閑旁觀的式神們喊道,“到底想利用我們幹什麼?!”
然而,那些眼神死寂的式神們沒有任何一個回答他的質問。紅蓮看向戰場中的死死扒着土塊的金毛妖犬,赤紅的眼眸有一瞬的波動,但很快又恢複沉寂。
漸漸地,越來越大的冥道讓它無法抵抗,爪子一松,金毛妖犬便被吸向那深不見底的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