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川和尹顧風同時看向他的腹部,果然有一絲血迹滲到了病号服外邊,尹顧風忍着痛急忙抓過旁邊的護士鈴按響。
“護士馬上就來了,别亂動。”他指了指旁邊的輪椅,“你先坐在那裡。”
夏晚晚扶着她弟弟坐到輪椅上,護士剛好也走進來了。
“你好,這位病人的傷口應該裂開了,能麻煩您帶他回病房換個紗布嗎。”護士聽見這禮貌的問話,擡頭看見了尹顧風臉,她不禁嘴角挂上了一絲笑意,又透過夏晚晚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夏言川,下意識又看愣了一秒,笑的更熱情了,說了句好的就推着夏言川出去了。
護士從夏晚晚手中接過輪椅,夏言川還想着多呆一會,但是又不得不去換個紗布,這一回去他姐就不會讓他出來了,他還想着多陪陪尹顧風。
“顧風風,我明天再來找你。”夏言川捂着肚子,頭往後喊道。
尹顧風被夏言川的疊詞吓到了,有人叫他全名,有人叫他顧風,小風,就是沒人叫他顧風風,顯得格外親昵。
他嘴角抽了抽,臉上挂起一層紅霧,有些不好意思。
夏晚晚舌尖頂着腮幫子,尹顧風不适應的表情倒是讓她有些意外,看樣子這家夥還挺純情,又或者這小子根本不知道自己那傻弟弟的心思。
“您不走嗎。”尹顧風看夏晚晚還站在這裡,絲毫沒有離開的打算。
“我?”夏晚晚笑了,高深莫測的看了尹顧風一眼,“我想跟你談談。”
“不介意我抽根煙吧。”夏晚晚說着就要從口袋裡掏一根,尹顧風一臉平靜地提醒道:“這裡有煙霧報警器,還有,我是個病人。”
夏晚晚歪着頭思索了片刻,鋒利的眼珠子直溜溜打轉。
“小古闆。”
尹顧風不介意她這麼說,客氣的回複:“您在夏言川那裡也别抽,二樓有一個吸煙室,您可以去那兒。”
喲,還擔心她弟弟吸二手煙。
“你倒是對醫院熟悉的很,你也抽煙。”夏晚晚湊近了尹顧風,呼出的熱氣都快撲到他臉上。
他隻是習慣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就摸清周圍的實況,就像他雖然隻到了東河一個多月,但已經熟悉家附近每條街道的盡頭轉角通向哪裡。
他小姨也不清楚,這是他獨有的習慣。
“您想跟我談什麼?”尹顧風沒忘記她留下來的目的,不退不避倒是讓顧晚晚失去了存心逗他的興趣,随口道:“本來因為你,我弟才受傷。”
“按道理我不應該喜歡你,但是夏言川這小子心甘情願對你好,倒讓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好說什麼。”夏晚晚伸手看了看指甲,這幾天忙得指甲縫都有泥了,得回去好好洗洗。
尹顧風低垂着眼,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無論是非,都不該把夏言川牽扯進來。他自己本來就招人讨厭不是嗎。
自己遭受的無妄之災,也不算少了,習慣就好了。
“夏言川的……父母沒來嗎,我想跟他們道個歉,”尹顧風緊皺着眉頭,很不安的抿着嘴唇。
夏晚晚伸出食指搖了搖,紅唇輕啟:“No,我不是要讓你道歉的,我父母在澳大利亞做生意,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他們今天才靠自己知道的。”
“靠自己?”尹顧風嘴角抽了抽,難不成夏晚晚根本沒告訴他們夏言川受傷的事。
夏晚晚沒跟自己爸媽講,她意識裡覺得能自己解決就不讓父母擔心,這是最根本的報喜不報憂。
以前她在部隊手斷了,骨頭都竄出來一截,她都還撐着痛徒步走到最後,這挨了的一刀就算第一時間跟夏父夏母講了,也隻是讓人慌慌張張從國外趕回來,那裡的工作也無法結尾,徒增麻煩,而且人慌了就容易出事。
這幾天國外的父母總算忙完,結果從朋友那裡知道了他兒子現在的狀況,反應果然晴天霹靂,打電話罵了夏晚晚一頓,又急忙買了票從國外趕了回來,但最快的票也隻能在明天,十幾個小時的路途,讓夏父夏母也隻能在後天趕回來。
“但我已經給他們講清楚了事情的緣由了,跟你确實沒關系,他們以為我弟又跑去見義勇為,以前也有類似的狀況,受過點小傷,我們也支持他出去幫助别人,但人有失足,馬有失蹄,沒預料到這次這麼嚴重。”夏晚晚道。
夏家的家規就是“盡其所能,無愧于心。”
從前的夏晚晚是學校的标杆,後來的夏言川也繼承了傳統,撞見有人欺負誰,或者不公平的現象發生,也會第一個站出來盡全力幫助别人。
這一切都跟夏父的教育觀念有關,他一直推崇江湖豪氣,在生意場上為人老練又慷慨直爽,一直順風順水,讓夏家在東河也是頗有些錢勢,女兒又是從的軍,讓夏家在東河的地位水漲船高。
“對了,我媽對你很感興趣,”夏晚晚詭異沖尹顧風笑道,但話說到這裡就戛然而止。
“嗯?”尹顧風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能吸引到這位素未謀面的夫人,但是聽夏晚晚的意思是,他們好像都不怪罪自己,沒覺得他是個災星。
“哈哈哈哈哈,你見了就知道了。”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夏晚晚留個尹顧風一個回味的眼神,就大步流星的走了,留下原地還在納悶的尹顧風。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顧晚晚沒回答,留個尹顧風一個回味的眼神,就大步流星的走了,留下原地還在納悶的尹顧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