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鋪天蓋地的報道在東河傳出,被醫生斷定一直可能都會成為植物人的溫哲宇在兩個月前蘇醒,但在兩個月後溫家宣布了他的死訊。
在繼溫哲宇長子溫忠在海濱意外死亡後,他也相繼離開人世。
而自從華國警方端掉酒中仙的老巢,把為首的幾人抓捕歸案後,也一直在秘密展開東河的調查。
酒中仙在華國建立了五六年,這一次行動雖然告捷,但是仍有殘餘。
根據調查,仍有一小部分勢力在南境那邊跟緬北勾結,夏晚晚接到任務從海濱出發就去了南邊部隊。
而東河最近幾天的風雨,着實飄搖。
自從溫哲宇的死訊傳出,各大媒體就像盯着蒼蠅的蛋,在溫家住所和公司附近蹲守,祈求拿到第一手消息。
一個男記者在海濱有些關系,他對溫忠的死有所耳聞,聽說屍體擡出來的時候已經被建築壓得七零八碎,完全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但屍檢結果證實溫忠在建築坍塌前就已經死亡。
男記者叫楊鳴,就職于一家小報社的,因為幾年前在其他城市編造了些假料,被假料裡的主人公用手段丢了飯碗。
而這次如果能挖掘出一些大消息,他決定能東山再起,他一直蹲守在溫哲宇常駐的醫院附近,比其他人都敬業。
有一天晚上,他坐在車上抽煙的時候,看到有個小黑影從醫院後門急匆匆跑出來,秉承着他敏銳的直覺,他扛起相機跟了上去。
跟着人影七拐八拐,因為岔路太多,他險些跟丢。
東河逐漸進入夏季,夜晚的風帶着灼熱的熱氣,楊鳴心裡繃起一根弦,捏着相機的手出了一層汗,他靠在一個陰影處把手上的汗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
而一陣陰風刮來,他環顧了四周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是一個偏僻的建築工地。
周圍安安靜靜,石渣在空氣的浮動下淅淅瀝瀝的落下,一些灰塵被風帶着飛過來,落在楊鳴的身上,他跳起來拍打自己的後頸,低罵了一聲。
“人跑哪兒去了。”楊鳴翻看着手裡的照片,低暗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瞳孔裡都是戾氣,“這是什麼?”
照片裡的人影被拍的很清楚,曝光下能看到背影是個女性,而她手上包裹着一層黑色,他把圖片放大五倍後,定格在那個黑色物品上。
這個天氣,有必要戴手套嗎?
楊鳴突然被一陣腳步驚醒,他把屏幕貼在身上,靠在背後帶着沙礫的牆壁上,感受着愈加靠近的聲音。
說不定是剛才那個女人,包裹着這麼嚴實,說不定是哪個大家族的女人或者兒媳,背着家裡出來打胎。
這些事他見慣了,說不定自己能挖到其他的料,到時候拿着照片又能進筆賬。
心裡這樣想着,他決定等那人一過來,拍了正臉照就跑,握住資料才是最要緊的。
手裡隻有女人的背影照,他揣摩着腳步,心裡計算着距離。
而越近,那個逼近的呼吸聲就更明顯,楊鳴感覺這個聲線太過稚嫩,就像十五六歲的孩子。
但是來不及他多想,他已經跳出去,手裡的閃光燈在黑夜裡綻放出絢麗的光。
“啊!”女生驚呼一聲,被強烈的光照吓到在地上,而她身邊散落着兩個東西,一前一後掉在身邊。
而楊鳴拍了照就撒開步子往來路跑去,一路上頭也沒敢回。
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跑出了廢建築群,他站在路邊,旁邊有着一棵巨大的柳樹。
他喘着粗氣,把身子隐匿在柳樹的枝條下,枝條層層疊疊如同一個天然屏障,從外面看絲毫看不見裡面還藏着一個人。
相機裡的圖片在閃光燈下拍的格外清晰,一個蒼白驚恐的臉上帶着明顯的五指紅痕,而女生身邊散落的物品格外眼熟。
就身形來看,跟他跟蹤的人并不完全相似。
因為這個女生實在是太瘦弱了,看起來就像個十四五歲的孩子。
奇了怪了,這人是誰?
出現在一個荒僻的地方,那地方一看就是廢棄很久。
還以為能挖出一個大料,沒想到就跑到個小孩子。
他有些氣憤的翻了翻照片,突然發現自己那個背影的手套跟那個小女孩身邊的一模一樣。
而在那張小女孩的照片裡的手套的模樣更為清楚,黑色的亮面的皮質手套,指尖的部分鑲嵌着一個突出的部件,楊鳴把它放大,聚焦在那個部件上。
那個東西是一個小小的“S”圖形,而再端詳這副手套,楊鳴腦海裡突然有了一個答案,他想起之前有個同事冬天也帶了一副,外觀跟這個一模一樣。
好像是什麼挂在某一家品牌下的特有手套,是著名設計師的設計。
“哈哈哈哈,”楊鳴得意的笑起來,“這個小姑娘一定跟那個女人有關系,可别讓我找出來了。”
到時候從那個女孩嘴裡套出話,就能知道這幅手套的主人是誰,能去得了那家私立醫院,又随便買得起這個東西的人想必非富即貴。
楊鳴仿佛看見了一大把鈔票在跟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