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最靠裡的一間公寓門前。門是密碼鎖,戚淙側頭看沈嘉:“密碼是多少?”他沒問沈嘉知不知道,因為沈嘉肯定知道,不然沈嘉幾天前也沒法闖門救出自殺的他。
沈嘉臉色臭臭的:“930828。”
這串數字明顯是一個人的生日日期,戚淙一頓,問道:“是那個男人的生日?”
沈嘉用一個嫌棄的撇嘴作為回答。
戚淙看向密碼鎖,擡手輸入這行數字。
嘀一聲後,鎖開了。戚淙卻沒有立刻推門進去,而是繼續問沈嘉:“這個密碼要怎麼改?”
沈嘉一愣,然後大喜,忙湊上前說道:“很好改的,你有管理者權限嗎?有的話用指紋驗證一下,然後按這個……”
五分鐘後,兩人用新密碼重新打開大門,進入公寓。
公寓的窗簾半拉着,裡面光線很暗。戚淙摸索着打開燈,一個地上零散鋪着幾個酒瓶,滿地外賣盒和亂七八糟雜物的客廳露了出來。
有一點潔癖的戚淙狠狠皺眉。
這是豬圈嗎?
沈嘉小心說道:“你住院之前因為和江兆言……産生了矛盾,離開了江兆言的公司,過得有些頹廢。”
這隻是頹廢?
戚淙努力無視這亂糟糟的客廳,說道:“爸媽還在等着,先拿東西吧。”說完鞋也不換了,直接邁步進了客廳。
沈嘉連忙跟上。
錢包和手機都在卧室的床頭櫃上,戚淙找到後直接拿上揣進口袋。在準備離開時,他在床頭地毯上踩到了一個信封。他停下,彎腰把信封撿了起來。
信封是那種最普通的白色信封,上面一筆一劃地寫着兩個字——遺書。
外面沈嘉在問要不要把外賣垃圾清一下,戚淙把信封一折,放進口袋,邊應聲邊走了出去。
在公寓呆了二十分鐘,兩人帶着收拾出來的一小背包東西趕回了戚音和林輝住的酒店。
到酒店時戚音已經醒了。她換了身衣服,頭發仔細盤起,眉眼間有了神采,看着比之前精神很多。
四人聚在一起吃了頓簡單但溫馨的晚飯。吃飯時戚音一直拉着戚淙說話,關心戚淙現在的身體情況,在得知戚淙不僅記起了以前的事,還把所有有關于江兆言的事情都忘了之後,臉上露出了一個似哭死笑的表情,用力握了握戚淙放在桌面上的手。
林輝也是有些激動的樣子,擡手摸了摸眼角,不停說道:“忘了也好,忘了就好。”
戚淙見父母這般反應,心裡很是不好受,越發恨起了過去三年那個荒唐的自己。
晚飯最後,已經整理好情緒的戚音問起了戚淙之後的打算,詢問他是不是真的要跟着沈嘉去娛樂圈闖蕩。
戚淙筷子一頓,在餐桌下輕輕踢了一下沈嘉,回道:“嗯。我準備先從給嘉嘉做助理開始,等熟悉那個圈的環境了,再走下一步。”
沈嘉瞪眼看向戚淙,欲言又止,然後低頭閉嘴。
戚音贊同點頭:“穩紮穩打,挺好。你大學不是學的編劇麼,跟着嘉嘉去那個圈子裡看看,萬一能找到編劇類的工作,也挺不錯的。爸媽這邊你别操心,我們可以顧好自己。你爸今天聯系到了一個老同學,對方說可以聘你爸去一個教育機構當外語老師,能做回老本行,你爸可高興壞了。”
林輝給戚淙夾了筷子菜,跟着說道:“對,我都談好了,下個星期就去上班。淙淙你做你想做的工作就好,不用為了爸媽勉強自己。”
戚淙放在桌下的手收緊,面上卻笑着說道:“不勉強。其實我也是這麼打算的,先跟着嘉嘉摸一下行業情況,如果最後能找到和專業相關的工作,我肯定就不給嘉嘉打雜了。”
飯後戚淙先送戚音和林輝回了房間,然後轉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從口袋裡拿出了那份遺書。
他盯着封面上的“遺書”兩個字看,之後進入房間找了找,翻出酒店床頭的宣傳冊攤開,按開找到的筆,在上面認真地将“遺書”兩個字寫了一遍,然後把信封放到了宣傳冊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