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林樂芒伸出手逮住她的帽檐擡起了些,即使是黑暗裡,湊近了也能看清那雙漂亮的眼睛。陳糖右手撚起她的肩帶,将溫熱的手掌墊在了濡濕的肩帶和林樂芒微涼的皮膚之間,接着歪過頭錯開帽舌,準确無誤地吻上了對方的唇。
這是個淺嘗辄止的吻,因為林樂芒确實有點冷,而陳糖也感受到了面前人的冷顫,她連忙打住了心思,松開人就喚亮了燈,跑着去給林樂芒拿睡袍。
“既然今天就要過來,你就應該提前說一聲,萬一我不在呢?”
“你确實不在。”
陳糖說話時已經按着換上了睡衣的人坐在床邊,然後自己站在床頭幫她吹起了頭發,“姐姐去哪裡了?”
但吹風機的轟鳴聲蓋過了第二句話,林樂芒沒有聽清,她隻是微微仰起頭看着陳糖還不肯取下來的鴨舌帽,以及不知道被她用什麼方法藏得一絲不漏的頭發。
“所以染成什麼顔色了?不是要給我看嗎?”
陳糖哼哼了一聲,一隻手繼續吹着,另一隻手毫不扭捏地就揭掉了帽子,藍色随着帽子的掉落流淌了下來。
“這是……斑藍嗎?”
“對啊對啊,我以前沒染過這個,說是越褪色越好看,會褪成粉色。”
關掉了吹風機,陳糖拿過一旁的梳子輕柔地梳着林樂芒的長發,是鴉羽一樣的黑色,“姐姐這幾年都沒染過頭發了,但我真的好喜歡你當時參加比賽時的紅發啊。”
林樂芒突然笑出了聲,她扯了扯陳糖的衣擺,讓她坐到了自己身邊:“你說話怎麼那麼像理發店裡的Tony老師,正打算忽悠我染頭發提升自己的業績。”
“我是認真說的啦!”
“好好,我知道了。但你也知道,演員不太好染頭發的。”
林樂芒正打算摸摸自己頭發是不是完全幹了,結果身邊的女孩子又伸過左手從耳後貼着頭皮将五指插入了她的發間,還要一本正經地說:“要這樣才能摸到是不是發根也幹了。”
陳糖說完卻也沒松手,手指捋過林樂芒的頭發最後停在她的後腦勺。她的臉湊得很近,她的口裡有葡萄味糖果的味道,剛剛接吻的時候讓林樂芒覺得很甜。
“姐姐,你剛才去哪裡了?”
“我去晴姐那兒借用按摩浴缸了。”
“那萬宇晴居然讓你走了?”
陳糖靠得更近了些,她用唇吻了吻林樂芒的鼻尖,再慢慢往下挪着,若即若離地在她的唇上摩挲。她感到林樂芒的雙手放上了她的肩膀,結果下一秒就被人調轉身份按倒在床單上,她緩了一秒才意識到現在的位置,目不轉睛地看着斜倚在身側的人翹起的唇角。
“她人不在,還有,你要是不好好接吻,我就要困得睡着了。”
說着,林樂芒撐起身體,探過頭,将唇穩穩地印上了她的,陳糖勾住她的脖子,張開口咬住了她的唇瓣,舌尖也帶着那陣殘留的糖味侵入,在她的舌上一點點探尋着嗜甜的味蕾。等到陳糖感覺到齒間的雙唇微腫起來時,她的手早已把對方剛穿上不久的睡袍褪到了腰間。可是她突然想起了娜娜電話裡給自己說的事,大概是關于姐姐這兩天很忙很累、睡眠不充足的事,連忙雙手一拉又給林樂芒把衣服拉了起來。
“咳咳咳。”
她一退不要緊,沒料到這一出的林樂芒一口氣沒提上來被嗆着了,咳了好一陣才緩過來,“幹嘛,是要謀殺啊。”
誰知道陳糖還委屈地嘟了嘟嘴,哼唧了一聲回答說:“娜娜說你明天一早起,今天工作又很累,所以你先休息吧。我去洗個澡就來睡。”
“那你去睡沙發床。”
“我不要。”
又就着親了一口,陳糖三蹦兩跳地去浴室了。她這回休息日能有三天,下一份通告不過是采訪連着一個廣告拍攝,都不用準備什麼,不好好賴着林樂芒可不是她的作風。
等陳糖洗漱完回到卧室的時候,頂燈已經熄了,林樂芒給她留的台燈在床頭散發着溫柔的光。她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的一角然後鑽進去,一直摟到林樂芒的腰才肯罷休。林樂芒拍了拍她的手臂,睡意朦胧地說:“快睡吧,糖糖。”
陳糖習慣性地把臉埋在林樂芒的頸窩,然後嘴唇貼着她頸側跳動的脈搏說話:“姐姐,我要和萬宇晴拍戲了。”
“嗯,好。”
林樂芒回答的聲音裡,意識在漸漸飄遠,但她還是盡量回應着。
“都說她很吓人的。”
“嗯,别怕。”
“明天我去看你拍戲,你教教我。”
“我演得不好,等你和她拍的時候,讓她教你。”
困得不行的林樂芒似乎忘記了,萬宇晴沒那麼多的耐心,甚至偶爾在床上時都會因為沒有耐心而把她咬出很深的傷口,隻為了讓她快點哭出聲來。
“我不要,我就覺得姐姐演得好。”
“你還覺得我跳舞好呢。”
“本來就是啊,姐姐沒學過,都能跳到那種程度,難道不好嗎?她們好多學過幾年的節奏感都不行,姐姐是心思沒放在跳舞上而已,我可愛看姐姐跳舞了。”
這回說完卻沒再聽到應聲,陳糖從她頸窩擡起頭,看着她閉合的雙眼和平穩的呼吸,而後低頭拉開了她頸間本就松垮的領口,指尖輕輕拂過她肩上那個還在發炎紅腫的咬痕。陳糖的心裡有些奇怪的沖動,不隻是現在,以前看到林樂芒身上的傷口時也會有。她好想那些傷口快點愈合,然後重新換自己來咬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