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灰色的囚籠,厚重的雲層如同沉重的帷幕,将最後一絲天光隔絕于外,以一種無聲卻壓迫感十足的姿态,宣告着世界的終結。
曾經繁華的城市,如今化作了一片荒蕪的廢墟,高樓大廈如同被巨人肆意踐踏的玩具,殘垣斷壁無聲地訴說着過往的輝煌與今日的凄涼。
街道上,破碎的玻璃在夕陽的餘晖下閃爍着冷漠的光芒,廢棄的車輛如同沉默的巨獸,車輪已停,卻似乎仍在訴說着奔跑的渴望與無法逃脫的命運。
風吹過,卷起陣陣塵土,如同死神的低語,在這荒廢的城市中回蕩。
費若孤零零地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茫然四顧。
被囚禁在這恍若人間煉獄般地夢境,可她卻怎麼掙紮都醒不過來。
“費若!”
費若轉過身,是她的室友今婧。她清楚看到今婧臉上寫滿了恐懼與疲憊。
“快過來。”
今婧緊緊抓住費若的手,拉着她躲到一輛車裡,車裡還有她的其他三個室友,所有人都是一臉疲憊的模樣。
“所以我們寝室五個人都在一個夢裡嗎?”費若看向車裡的其他人,她們隻是搖搖頭。
坐在駕駛座的林晨輕輕地踩下油門,汽車的引擎發出了低沉的轟鳴。她的目光穿過擋風玻璃,凝視着前方:“先找個隐蔽的位置停下來吧,街上空蕩蕩的,有點吓人。”
“我覺得應該是在夢裡,但是感覺一切都很逼真,像在現實中一樣......”坐在副駕駛上的郝舒文打開車内的廣播。
廣播裡傳來的隻有一片令人心焦的沙沙聲,仿佛是無盡的寂靜深淵在無情地吞噬着每一絲希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衆人的耐心被這無盡的雜音一點點蠶食。就在衆人幾乎要放棄從廣播裡獲得信息的時候,廣播中突然傳來一陣短暫而尖銳的雜音,像是黑暗中乍現的一道閃電,瞬間點燃了大家心中的期待。
緊接着,那嘈雜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一個微弱但清晰的聲音從廣播中傳出:“各位聽衆……”
車内的所有人都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各位聽衆們,你們好,現在是b城時間2x20年8月7日14:00,這裡是汽車廣播台。經過這段時間的掙紮和抗争,我們發現喪屍的數量似乎還在不斷增加。許多曾經我們認為安全的地方都已經淪陷。
目前有以下幾點重要信息要告知大家:
第一,喪屍在夜晚的行動似乎會相對緩慢,但不排除有變異的個體不受此限制;第二,有團隊發現一些大型的工廠建築内部相對安全,但是進入難度極大;其三,水源和食物的尋找變得更加困難,大家要合理分配資源。
如果您是一個人在車内,我們建議您可以通過特定的頻率來尋找其他幸存者團隊,不要輕易暴露自己的位置。
我們的世界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土,但我們依舊要堅持下去,不要放棄生的希望。我們的廣播會一直陪伴着大家,直到最後……”
車内一片寂靜。
車窗緊閉,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了外界的炎熱、塵埃和可能存在的危險。
費若的目光穿透了車窗,落在了那片荒蕪的景象上:破碎的汽車殘骸、翻倒的公交車、散落一地的自行車,它們成了這片廢墟中唯一的存在。
路面被碎石、瓦礫和塵土覆蓋,偶爾還能瞥見幹涸的血迹,像是在無聲地訴說着這裡曾經發生過的災難。
街道旁,商店的玻璃櫥窗被砸碎,貨架倒塌,裡面商品散落一地,無人問津。
林晨将車停在了一個狹窄的巷子裡。
“這是什麼?”
後座的沈紀甯将手裡握着的冰塊給大家看,費若接過沈紀甯手裡的冰塊。
那冰塊滑入掌心的瞬間,仿佛一股來自極地深淵的寒潮猛地洶湧而至。它宛如一顆冷冽的寶石,閃爍着令人膽寒的光澤。冰塊尖銳的棱角毫不留情地抵在柔軟的手心,像是無數把微型的冰刀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費若手指本能地蜷縮起來,坐在右邊的今婧伸手握住費若手裡的冰,“嘶,好冰。”
“怎麼弄的?”坐在副駕的郝舒文轉頭,好奇地看向沈紀甯。
“深吸一口氣,微微凝神,你試試。”沈紀甯其實也不太清楚,冥冥之中像是有人指示她一樣。
郝舒文深吸一口氣,擡起她的右手。
她的手心散發出淡綠色的光芒,光芒如漣漪般向四周擴散,一顆小種子漸漸出現在她的手心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蔓延。
所有人在看到郝舒文手心裡的嫩芽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氣,親眼所見一顆種子的出現和萌發着實讓大家震驚一番。
郝舒文看向大家,“你們也試試,我覺得可能是大家都有。”
林晨也像郝舒文那樣擡起手,微微凝神,嘴裡默念:“凝神......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