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又流鼻血了。
不過這一次的頭暈感到沒有上一次那麼重,隻是窒息感十分強烈,等不得了,再這樣下去或許要在這裡暈厥過去。
曲奇握着破窗錘二話不說就朝眼前的窗戶敲擊點砸去。
一下,窗戶紋絲不動。
兩下,仍舊沒什麼動靜。
三下,“咔啦”車窗玻璃終于開始出現細小裂紋。
四下……
砰砰砰……耳畔又傳來一些細碎的聲音。
“為什麼”
“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不是你!”
這些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帶着一股咬牙切齒之感,仿佛要将曲奇咬碎吞入腹中一樣。
“終于要醒了!……快醒過來,這是幻術!”
耳畔傳來一道聲音,随即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本來已經沒有氣力的曲奇此時仿佛注入了一道能量,使出最後的力氣砸碎了整個車窗。
“嘩啦”一聲,玻璃整個四散開來,無數的水洶湧而來——
仰躺在怪談公交車内的曲奇猛然睜眼,似乎嗆了好幾口水,開啟了猛烈的咳嗽,一邊咳嗽着,一邊幹嘔着。
突然感覺到鼻子口腔裡似乎都有一些異物,曲奇連忙将手中的破窗錘放進包中,然後伸手去掏口鼻裡的異物,竟然掏出了一堆黑色的好像頭發一樣的東西。
“你終于醒了!”曲奇身後傳來一個小男孩的聲音。
扭頭看去,正是大眼睛男孩齊思遠。此時他不知道為什麼移坐到了林嘉歌的身後,孫洋的旁邊,此時的他蹲在椅子上,歪着頭看着曲奇。
車内之前哪些假的詭異都消失不見,灰撲撲的公交車内,此時無人駕駛的車正在飛速的開着,那坨腐爛的司機不知道去了哪裡,窗外已經不再是白茫茫一片,路邊灰敗的街景不斷的掠過。
但看的出來,車速又快了。
其餘的人都是昏迷的狀态,每個人都是脖子後仰在座椅背上,張着嘴巴閉着眼。鼻子和嘴巴裡都鑽着黑色的跟頭發一樣的物質。
坐在身邊的林嘉歌也是一樣。
因為隔得很近,曲奇也看的更加清楚,隻見那個黑色的物質仿佛有生命一般,正一陣陣的蠕動着,鑽在鼻腔和口腔裡,仿佛在吸食着精氣一般。
這是什麼東西?
難道剛剛的窒息感就是因為這個鬼東西正鑽在自己的鼻子嘴巴裡嗎?
曲奇一言難盡的從自己口腔和鼻子裡扯出不少這樣的黑色粘稠狀物,黏糊糊一縷縷的跟發絲一樣,尾部似乎都有種被火灼燒的痕迹。
曲奇撚在手裡,皺眉沉思,這個是火種灼燒的痕迹嗎?
但來不及深想,曲奇便去觀察林嘉歌的狀況了,情況真的不容樂觀,她的臉已經别的青紫,仿佛就差一口氣了。
“你也醒了就太好了!他們應該都有救了,我剛剛都有點束手無策……還好您這邊有了動靜。”齊思遠看着曲奇這個樣子,蹲在椅子歪頭疑惑道,“不過這位老師,我竟然沒看出來,您也是提燈者,您的燈是什麼級别?具體是什麼能力?”
曲奇聽着這些術語,皺眉擡頭看向面前這個年僅五六歲的小男孩,這個男孩看着年紀并不大,但是說起話來竟然根本不像這個年紀的感覺。
眼前這個小孩果然另有身份,原來一直都在扮豬吃老虎。
怪不得從最開始就覺得他似乎十分鎮定。
不過是正是邪就很難說了,畢竟出了陳浩那點事。
她在内心默默思忖,并沒有貿然回答這個話,隻是試着拍打林嘉歌,試圖将她喚醒。
然而根本是徒勞,林嘉歌一動不動,沒有一絲反應。
“他們也中了幻術了,我剛剛試了方法,根本沒辦法直接喚醒,那頭發堅硬無比,可千萬别使勁拽,我……我剛差點把孫洋扯吐血。”看着曲奇正在研究那些黑色發絲一樣的物質,齊思遠在一旁補充道。
又引得曲奇側頭掃了他一眼,或許是有些焦急林嘉歌的狀态,那眼神談不上溫暖,本身就有點生人勿進的曲奇,将齊思看的有些背脊發涼。
“我我我沒有惡意。我是好人!”齊思遠看出了曲奇眼中的戒備,以為自己剛剛那串話讓她産生了誤解連忙解釋道,“我叫齊思遠。是規則怪談事務局調查中心的黃焰調查員。我剛剛說這些,隻是因為我看到您在之前一直是在盡力為車内人求生而做事,感覺應該不是什麼壞人。而且我作為黃焰都沒看出您的燈級,您應該級别比我要高。所以很好奇,以為您是業内哪個組織裡的大佬,想說可以合作一下。”
他邊說着,邊遞過來自己的證件——跟陳浩幾乎一模一樣的封面是怪談調查局的證件。
隻是這個證件看起來比陳浩的要新一些,似乎是有好好保存。
上面寫着,齊思遠——華國規則怪談事務局(調查中心)黃焰調查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