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一段無聲的監控視頻在各大社交媒體上争相傳播。
視頻中兩名主角的身份很快被火眼金睛的網友曝光,原本隻在小範圍流傳的視頻被頂上熱搜。
單人病房裡,頭上裹着圈紗布的男人面色陰郁地放下手機。男人面無表情地擡起手摁了摁腦後還在隐隐作痛的傷口,一旁的助理本就低着的頭又往胸口垂下兩寸。
肖榮面無表情地看向助理。
“查出是誰發的了嗎?”
“還在查……”
“那就是沒查到。”
助理低着頭不敢再解釋,病房門被從外面推開,看上去年近七旬的老者神色不愉地走進屋内。
“你還有閑心跟他發火?”老者掃了眼助理後看向肖榮。
“肖董事長。”助理趕忙道。
“大伯。”肖榮作勢要坐起身。
“你躺着吧。”
肖榮瞥了眼助理,助理立馬識趣地拿起手機快步走出病房。
“視頻是怎麼回事?”房門剛剛合攏老者便開門見山地問道。
“還在查。”
聞言,老者擡擡眼皮。
“不是你發出去的?”
“當然不是!”
“我還以為你真的蠢到想用這麼個視頻把你哥徹底踩進泥裡。”
肖榮笑臉不自覺地一僵。
“我聽不懂您的意思。”
“你最好是聽不懂。”
“視頻的事我的确不知情。”
“好了,你有分寸就好。”
老者摘下老花鏡,在憋悶的沉默裡不疾不徐地擦拭起鏡片。
他歎氣道:“我年齡大了。”
“您還老當益壯。”
“你讓我把話說完。”
肖然笑容愈發僵硬,老者從進門後就沒打算留給他一點面子。
“您說。”
“我們董事都老了,就想守着肖氏的股價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有位住在瘋人院的前總裁,對集團來說可不是讓股價飄紅的好消息。我想你作為肖氏新任總裁,應該也不會以從傻子哥哥手裡接任為榮。”
“當然不會。”肖榮接道。
“說說吧。”老者戴好眼鏡。
“你打算怎麼處理?”
肖榮低下頭斟酌了片刻。
“視頻正爆火,現在再去聯系平台下架難保不會獅子大開口。就算價格我們能接受,還有可能反過來勾起網友的好奇心适得其反。”
老者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我想倒不如趁機利用這段視頻帶來的現成流量為肖氏造勢。”
“為肖氏造勢?”
“沒錯。”肖然點頭。
老者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緩緩站起身後撫平西裝下擺。
“不管你是真心為肖氏考慮還是打算借機穩住你總裁的位置,對我們這些做股東的,再好聽的說辭都沒有肖氏股價漲幅來得實際。”
他看向肖榮,“懂了嗎?”
肖榮自然不會聽不出老者話裡話外的警告意味,“您放心。”
“大伯,還有件事。”
“你說吧。”
“我在考慮是不是把哥哥接回家裡照顧更為妥當,也能避免發生類似前天晚上那樣的意外狀況。”
老者眯起眼笑着打量自己這位外表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侄子。
“先把視頻處理好。”
“好的,您放心。”
肖榮眼中閃過一抹暗光,眼底沉澱着扭曲且亢奮的慾望。
***
午後碧空如洗。
暖烘烘的日光穿過玻璃,為原木色的地闆打上層柔光。
秦晴拖着長音:“眠眠~”
坐在窗邊的青年擡起眸。
“嗯?”
秦晴懷裡抱着印有姐姐秦雨照片的定制款等身抱枕,拖着軟趴趴的腳步晃悠到楚眠對面坐下。
她扭來扭去,調整到最舒服的姿勢把自己癱成一張貓貓餅。
“好無聊哦。”她擡起指尖輕輕戳戳抱枕上容貌姣好的少女。
“肖榮是死了嗎?”
“沒死。”楚眠配合地回道。
“那咋這麼多天還沒動靜!”
“這麼多天?”
“都兩天了哎!”
“不急。”青年溫聲道。
見楚眠又退休老人似的兀自盯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發呆,秦晴無趣地轉身背靠茶幾,換了個看上去既變扭又舒服的姿勢癱平。
她伸長胳膊去夠糖果袋。
下一秒,秦晴不信邪地抓起輕飄飄的紙袋倒轉過來抖了抖。
薄薄一張彩色糖紙羽毛似的在半空中打着旋兒,緩緩落地。
秦晴:?
“眠眠,糖呢?”
“糖?”楚眠一臉無辜。
“你那天回來抱着的滿滿一大袋還要冒出來個尖尖角的糖呢?”
“我收到抽屜裡了。”
“哪個抽屜?”秦晴眯起眼。
“……”
“肖榮那邊有動作了。”
你話題可以轉得再生硬點。
敢情你這哪裡是在發呆,根本就是糖吃多了在那暈暈。秦晴氣呼呼地抓起空空如也的糖果袋,正要跑過去給顧衍打小報告,餘光瞥到楚眠手機上标題醒目的推文。
《人間聖母?肖榮在被肖然重傷後第一時間站出來為他澄清》
《論肖然傷人可不可刑》
《肖榮原諒背後的溫情》
秦晴問:“肖榮?”
楚眠點點頭。
“這标題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