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隊,要不我帶人去看看,免得她跑了。”
薄連術主動請命,但何為卻覺得,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或許——有些事情,真的是他們都想錯了呢?
“不用了,她應該會來的,你們先去查一下,最近三年,虞伯青到底在什麼地方,都幹過些什麼事,我現在去找莽三兒問問。”
何為沒有叫他,但蔣方義還是自己跟了上去,自己今早的表現,要是繼續留在辦公室裡,确實是很容易引起别人懷疑的。
“還想着昨天的事呢?”
“何隊,我這個人死腦筋,你别怪我啊。”
“我已經問過鄢甯了,他說那邊以前确實是有些古墓在的,不過早就已經被掏空了,哪裡還會有什麼神神鬼鬼的東西。再說了,你一個大老爺們兒的,還能被一塊石頭給吓破了膽了?堅定的唯物主義信念,全讓狗給吃了?”
“我知道了,就是天黑嘛,看着确實是吓人呐!何隊,你知道嗎,我昨天晚上一直在想,會不會是咱們在去的路上,遇到的那個黎景琛在整咱們?”
“你是說——他故意找人搞的這些東西?吓唬咱倆?為什麼呢?”
雖然何為自己也不太信任那個黎景琛,但人家一個有正事幹大老闆,也不至于變态到,花這麼多的時間精力,專門來整蠱他倆吧?
“說不定啊,就跟我之前推測的一樣,他們就是在山上搞什麼大工程呢!不想讓人發現,更不想讓警察察覺到了,所以就故布疑雲,害得咱們被吓了老大一跳!”
“不管這個了,總之——把嘴給我閉嚴實了,跟誰都不許再提這件事。不管是有人裝神弄鬼,還是咱們真的遇到了什麼,你手裡不是還有家夥事兒嗎,你别怕它呀。”
“是是是,這才叫堅定的唯物主義!物嘛,還得是硬家夥才好使呢。”
莽三兒最近也消停了不少,出門之前,何為還特地專門去找了一趟劉駐,本來是想問問他,最近對莽三兒的調查有什麼進展的,沒想到他也什麼都沒撈着。整個團夥,就跟收到了什麼指令一樣,全都沉寂了下去,劉駐他們最近,甚至連幾個賣散貨的小頭都沒抓到。
“咱們不會真的要告訴他,他大嫂和一個小男人的事吧?别到時候挑撥離間不成,咱倆還搭那兒了。”
蔣方義的擔憂也是合理的,畢竟他們要去見的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他應該是知道這件事的,咱們說了,反倒是讓人笑話。”
“他知道?他知道那個吳良月對不起他大哥,還一聲不吭,一點舉動都沒有?”
“要是她吳良月,隻是個普通女人的話,莽三兒估計會幫他大哥正家法,收拾了大嫂還有她的奸夫,不過嘛——”
“——不過她很有用?上次咱們去的時候,我看她也确實是很有能力的樣子,不管是明面上經營公司,還是私底下收攏馮詳的那幫人馬,她确實是有一手的。”
“老劉之前跟我說過,馮詳剛銷聲匿迹那陣,他的團夥也跟着沉寂了一段時間的,後來不知道是誰,又把那幫狗東西給搜羅到一起來,為禍一方了。起初他還以為是馮詳在國外找了什麼新的供貨商,又折返回咱們江源了呢,結果後來幾年時間,他們都沒有找到一丁點關于馮詳蹤迹的線索。我們倆也讨論過,估計是啊,就是這個馮詳的老婆吳良月,用了很短的時間,就把那幫人又都給重新聚齊了。”
“所以現在的莽三兒,其實是吳良月的馬仔了?”
蔣方義看向何為,等着他告訴自己一個答案。
“不管他是誰的馬仔,這個虞伯青,他都應該是認識的,虞伯青從本科一路到博士,都是主修的生物學。他這樣的腦子,這樣的知識儲備,說不定還真的棒他們找到了新的供貨源。”
“何隊你的意思是——大M?”
“看來咱們的虞博士,很多年不見人影,是有緣由的,他這是被人給監視起來了啊。”
何為立馬踩了刹車,轉而看向了一旁的蔣方義。
“何隊,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比如——他們種植那玩意的地方?”
“給胡北月打電話,讓她查查,最近有沒有什麼工業園區、廢棄工廠之類的地方,用電用水不正常的,還經常有大貨車出沒的。”
其實他心裡大約摸已經有一個答案了,隻是經驗告訴他,他不能放過其他任何線索,所以得全都排查一遍。
對于莽三兒的問話,也正如他們意料之中的一樣,态度嘛,還是那麼傲慢,他就賭何為他們手裡沒有任何證據,不能奈何得了他。
“何警官,上次的事,我可是很配合了,怎麼,現在江源出了事你就來找我啊?怎麼,我成了你們警方的禦用背鍋俠了?”
“當然不是了,”說着,何為轉臉就看向了剛剛從莽三兒身後拿着什麼東西離開的小弟,“你不是良好市民嗎,我們來,就是給你一個當好市民的機會的。”
回想了一下,何為覺得,自己剛剛看見的東西,好像是防護服?醫用防護服!以前倒是在阙上聞的實驗室裡見過,沒想到啊,這小子倒是裝備齊全。
“好市民這玩意吧,我當一回也就夠了,好人呐——都容易吃虧!我呀,還是老老實實地經營的小本買賣吧,每天酒吧多上兩個人,我就心滿意足了。”
叼着根大煙鬥,莽三兒回家毫不客氣地抽搭了起來。
“你倒是清閑呐,不過這次——怎麼沒見着你的律師啊?我說的是新的那個。”
何為笑眯眯地看着他,嘴裡卻說的是讓莽三兒不寒而栗的話,何為是沒有證據證明他制D販D,但他們之前辦了他那個律師尚恪傑的案子呀,這小子也就是被人殺了,不然就他一張嘴,你葉成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進去了呢。
“何警官,我請律師,也不犯法吧?他死了,你們不是也已經找到兇手了嗎?還怪我?你這樣污蔑我,我以後可就不能再配合你咯。”
“是啊,我們沒有證據的時候,你當然也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不過——要是那個司機蔔中來知道了,你們沒有按照之前說好的,照顧他的老婆孩子,你說——他在牢裡,會不會有點别的什麼小心思啊?”
之前審那個蔔中來,他們連番上陣審問了好幾輪,愣是沒有撬開他的嘴,那個時候何為就知道了,肯定是他有什麼把柄或者是軟肋,落到了這個莽三兒手裡,所以他才不敢開口的。
“是嘛?那我能不能去看看,我倒是很想知道,這監獄裡頭,是個什麼樣子的,會不會有吃人的魔鬼呢?”
何為沒有被他吓到,反倒是确定了另外一件事。
他自信地貼臉上去,跟那個莽三兒湊得更近了些,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何為就接着跟他打起擂台來:“葉先生,那個司機說他拿走羅自立的有毒玩具,是為了自己去銷貨,可他一個老實本分的司機,上哪兒銷貨去呢?我倒是覺得呀,是有人在幫他!但這個人呢,又不敢讓他的老大知道了他在幹這些事,所以他就教唆了這個傻得冒氣的蔔中來,讓他去殺人,自己把貨獨吞了!這樣一來,不僅他的威脅解除了,你還能順帶着了結了一個知道你秘密的大律師,順便呐,還能讓那個蔔中來把所有事情都扛下來,并拿着他的家人來威脅他,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真是一箭三雕,箭無虛發呀,佩服,實在是佩服!”
“還得是我佩服您呐何隊長!一嘴的瞎話,張口就來了,連個草稿也不用打,我看呐,你也别當警察了,來我茶館說書吧,不比你當警察強多了呀!”
“哈哈哈哈哈!”何為當然知道他是不會承認自己在很多事情背後的謀算的,因此這些話,也就是個笑話而已,“三爺真是會開玩笑啊,我當警察,又不用怕我們局長老是想要我的命,你就不同了,你跟她——鬥了很多年了吧?老大都沒了,憑什麼她還說了算呢,是吧?”
說完,何為也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轉身就離開了他的地盤。何為心裡當然也同樣清楚,這些話最多就是刺激刺激他,不會真的讓他狗急跳牆的。
“何隊,咱們透底給他,這小子不會帶着人去跟吳良月火拼吧?到時候你不怕局長找你麻煩呐?”
“他?他要是敢去跟吳良月火拼的話,他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躲躲藏藏,還得收拾好自己的尾巴,不能讓吳良月發現了他的異心了。要是他真有這個實力,他還至于想這麼多法子,要弄死知道他生意内幕的尚恪傑?”
“話是這麼說,可是那個蔔中來他是不會開口承認的。反正都是個死,他是絕不會讓自己牽連到家裡人的。”
“其實也可以不是他,還有另外一個人,或許也是這個莽三兒安排的。”
“誰呀?”
蔣方義還沒反應過來。
“錢露路的丈夫。”
“啊?他?跟他有什麼關系,不應該是錢露路本人嗎?或許呀,她會知道虞伯青的事,知道了虞伯青的事,也就知道了吳良月到底在搞什麼鬼東西了。至于她丈夫——你是覺得,他也是莽三兒的人?”
“要真是像咱們預測的那樣的話,那這個葉成順不好對付,也就可以理解了。不過連他都這麼精明,那他老大馮詳,又到底是為什麼失蹤呢?”
“或許是偷偷摸摸金盆洗手了也不一定啊,這種壞事做盡了的人,能靠着假死脫身,也算是這這個馮詳腦子機靈的本事了。”
先不管他怎麼樣了,何為他們得先去找到那個錢露路才行,要是她答應完要配合,結果轉頭就反悔了,或者是讓她丈夫給殺了滅口了,線索可就又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