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準備擡腳往那邊去,金老闆就跑了出來,攔住了兩人:“兩位警官,我們這裡還挺好看的吧?”
“是啊,好看!對了老闆,那邊是——”
何為知道她不會讓自己過去的,不過就這樣試探一下她的反應也不是什麼壞事。
“哦,雜物間,都是些以前裝修剩下的,舍不得仍的東西,亂糟糟的,灰塵大得很呢!兩位跟我出來一起喝杯茶吧,也算是我盡一盡地主之誼了。”
“不必了,打攪了,我們就——先走了,謝謝您的配合,生意興隆啊!”
“多謝多謝,以後二位警官來,我給二位打折!”
何為說得那叫一個油嘴滑舌呀,老闆在前頭帶路,引着他們出去,何為就不停地找話題跟她聊天,在快要出去的時候,他點了點腳尖,并眼神示意王玉,讓他看看腳下。
等出來之後,何為這才收起了自己假笑到僵硬了的表情,跟王玉眼神交換了一下情報。
“樓上一切正常,跟别的民俗規格差不多。”
王玉是沒看出來什麼,不過一直在樓下遊走的何為,卻發現了些端倪。
“我知道為什麼外面要種那麼多的熱帶樹木了。”
“為什麼?”
“擋住後院的泳池,不讓路過的人看見裡面的情況。”
王玉也跟着他一起,回望了一眼,還真是,裡外三層,那樹幾乎就快要把路邊看進去的視線給完全遮擋住了。
“剛剛你讓我看走廊地上的東西,那也是套吧?”
“老王啊,咱們可能無意中又給掃黃的同事們,找到活兒幹了。”
“哎,車在那邊!你幹什麼去?”
何為說着,就走向了來時相反方向的另一個街角。
“找藥店。”
“藥店?難道你覺得——他們會來很多的避孕藥?”
“不是避孕藥,是——W哥!”
“啥···啥玩意?”
王玉就更糊塗了,這你又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之前我查另一個案子的時候,遇到過這種情況,不過呢,那個比較隐蔽,這個倒好,直接就開在路邊上了。我認得出來,泳池邊上放着的那些東西是幹什麼用的,老闆倒是坦蕩,估計是覺得我們倆大老爺們,不會看出來吧,連遮一下都沒有遮。”
“我去!還真是——小刀剌屁股,開了眼了呀!”
王玉還迷糊着呢,腦子裡根本就來不及反應,自己到底是聽到了些什麼訊息,隻能一個勁兒地跟在給何為屁股後頭走。
正往那邊去呢,何為又掏出手機,給胡北月打去了電話。
“對,你看看,裡邊有沒有年輕男性被拐賣的案例,比照一下咱們找到的買家,看看能不能對上,差了多少個人。”
何為打完電話,那間民宿附近最大的藥店也到了。
“走吧,老王,見識見識去!”
“我突然感覺我這半輩子吧,白活了!你說咱們也算是見過世面了的吧,沒想到啊,竟然還有我意料之外的驚喜。”
藥店老闆眼看着兩個勾肩搭背的男人走了進來,二話不說,直接就掏出了他們經常在賣的東西,這才是給王玉吓壞了。
他剛要開口,何為就站到他前頭去,攔住了他,并給老闆看了看自己的證件。
“您好,有些事想跟您打聽打聽,方便嗎?”
“你···你說。”
他一邊往回抽剛剛自己甩出來的藥,一邊示意外邊的營業員,先把卷簾門放下來再說。
看來這個老闆經驗豐富,還挺懂行的。
“沒事,就是随便問問,不用擔心。”
何為嘴上說着,但打量店裡情況的眼神,卻是一刻也沒有停下來過。
“你們想知道些什麼?”
“喲,聽老闆你這意思——我們是能在你這兒知道些什麼吧?”
見他說話如此陰陽怪氣,老闆幹脆讓他靠過來,自己跟他說兩句悄悄話。
“那邊有個地方,天天晚上都有人來買藥!就是剛剛那種!”
老闆還順手指了指自己跟前的藥櫃子,示意何為往這裡面看。
“哦,那你還記得,來買藥的,是個男的,還是女的?”
“都有,男的來呢,就是像你們一樣,勾肩搭背的,女的來的話,就一個人,年紀輕輕的,還挺漂亮呢。”
聽老闆那話裡的意思,還頗有點遺憾的味道呢。
“有監控嗎?”
老闆示意何為擡擡頭,看看上面。
拷貝了一份回去,那家夥,簡直是看花了眼!一個月的保留監控,裡面至少出現了三十多個形形色色的,還穿得賊奇怪的男的,要麼不是摟摟抱抱的,要不就是喝得酩酊大醉。
“何隊,這些人要一一核驗身份嗎?”
其他人看了一會兒,實在是看得不舒服了,扭頭就出了會議室的門,隻有胡北月,不怕這個,看多了也像個沒事人一樣。
“你能核查得過來嗎,我讓刑鳴那邊找兩個人幫幫你吧。”
“好,這樣能更快點,不過之前你讓我查的,男性失蹤被綁架案,我隻找到了七宗,而且其中的五起已經确認,是綁架撕票,兩外兩個——受害人長這樣。”
胡北月将資料遞給何為,他看了一眼,也立馬排除了剩下兩人的嫌疑。
“看來這些個人都是自願的了,還挺多嘛。”
“那要不要通知掃黃,現在行動?”
“等兩天吧,今天我跟老王才去過,估計很難在裡面抓到現行了,等風聲過去了再突襲進去。”
找了個地方坐下,何為就又開始翻查起了監控錄像來,三個機位,幾百個小時的視頻,光胡北月一個人看肯定是看不過來的,其他人辦事,他又不是特别放心。
“何隊,你們跑了一天了,早點回去吧,我能行,加個班就好了,明早整理好資料給你。”
“别了,你都加了多少天班了,我一大老爺們,臉熬黃了也沒事,你這小姑娘年紀輕輕的,趕緊回去補補覺吧。去痕檢那邊幫我叫兩個人,算了,還是直接把刑鳴叫過來吧,他眼睛快。”
“哦,那我去了啊,你也早點回去,鄢教授還等你呢。”
何為看了一眼她,本想強裝一下鎮定,結果隻跟她對視了一眼,何為就被她那張笑臉給感染得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行了,别看笑話了,快去叫人,待會他就該下班了。”
刑鳴就知道,有好事,何為絕對不會第一個想到自己的,但加班加點和趕現場這種壞事,他總是能第一個想起自己來。
“我的何大隊長啊,幾點了?你不想活了,我還年輕着呢!身體熬壞了,以後就更找不到媳婦了。”
“沒事,你身體好的時候也沒人看得上你,來,這裡邊有一百二十個小時吧,看完再說。”
“你就不能明天再看?”
“明天人就跑了,你就當積福積德了,救人一命吧。”
“某人不是說不讓搞封建迷信嗎?”
刑鳴惡狠狠地湊到他耳邊,飛着一嘴的唾沫質問他道。
“哎呀,你我都是唯物主義的先進分子,這都是為了你活着時候的美名,揚得更遠嘛。不求死後,隻看生前,來來來,快來快來,機位都已經給你擺好了。”
剛看一會,王玉也跟着加入了進來,他的幹勁兒可就比刑鳴強得多了,那小眼睛亮的,跟黑貓警長逮耗子似的。
刑鳴坐在他旁邊,硬是連叫苦的勁兒都給憋回去了,隻剩下了一臉的生無可戀。
半夜,他們幾個還在奮戰,看着視頻裡的一群酒鬼,不是當街打架,就是姿态怪異地在各種各樣的角落裡卿卿我我,街上、店裡,反正隻要是能站得住腳的地方,都有他們的身影。
“何為,你小子真是坑慘我了!一晚上了,啥也沒看着不說,我的媽呀,這都是些什麼妖魔鬼怪呀?累死我算了!”
何為自己也腰酸背痛得不行了,轉眼一看,刑鳴也快累躺下了,隻有王玉還在堅持,依舊精神亢奮得很。
“你們都在呢?”
正想說請他倆出去吃個飯,鄢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冒着個頭鑽到會議室外頭來了,探頭探腦的在往裡面遞東西呢。
“喲,鄢教授來了!來來來,快進來吧,你可來了呀!我差點就要被他給折磨死了!”
刑鳴一邊控訴,一邊接過鄢甯帶來的飯盒聞了起來。
“哎呀!真香啊!鄢教授還會做飯?聞着不錯哎,是給我們的嗎?”
“是,我想你們應該是很多人一起加班的,我就帶了點東西過來,沒打攪你們工作吧?”
“沒有!鄢教授來了,我們可算能休息一下了。老王,别愣着了,趕緊吧,這是咱們何隊的賠禮。”
鄢甯從進來到坐下,一句話還沒跟何為說上呢,他倒是叽叽喳喳叫喚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