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謝謝您，教授。您知道……我是說，您有什麼頭緒嗎？”

“關于替你報名的那個人的身份的話，恐怕還需要更多的線索。至于排斥感的成因，我倒有一點不太成熟的猜想。”這個詞從須發雪白的老校長口中說出，自帶一股顯然是故意用來緩解氣氛的滑稽感。“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一年級的魔法理論課成績怎麼樣，哈利？”

“呃。”這是什麼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話題？

魔法理論是隻出現在一年級課表上的課程，每周一節，内容實在太過枯燥，又沒有期末考試，大多數人——包括哈利他自己——隻記得有這樣一門課，連任課教師的臉和名字都想不起來。

“啊，沒錯，我剛入學霍格沃茨的時候，也覺得這門課從書到人都很無聊。聽說前任教授為人可親，課程安排生動有趣，不幸于一年前在妖精叛亂中去世。直到擔任教職之後我才察覺，這門課裡包含了許多有助于将來學習魔法的基礎知識，确實有安排在一年級的必要。自相矛盾的是，沒有哪個十一歲的巫師能在當時就意識到這一點。”

鄧布利多将十個指尖碰在一起，若有所思地從鏡片後望着哈利。“我們這麼說吧。在魔法的施展過程中，施加一種力量，必然産生與其相對抗的另一種力量。如何正确地調和或轉變，消弭力量之間的對抗，是每個魔法領域都要面對的課題。然而有些時候，又會出現兩種力量沒有發生對抗，而是彼此排斥的現象。

“這是因為二者的魔法性質過于相悖，一旦強行直接沖突，必然會同時消滅，造成巨大的破壞。為了回避這個結果，它們才會表現出極度的排斥性。”

而哈利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自己已經正面和伏地魔接觸多次，交鋒兩次，甚至這副十四歲的身體，如果不出意外，仍然還是在伏地魔計劃之外的第七個魂器——在此之前，卻從未有過哪怕半點相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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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第三個項目越來越近。大部分學生擔憂期末考試，勇士關心即将到來的挑戰，教師們要同時兼顧前述兩者，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記挂着額外的待辦事項。

……就是今晚了。湯姆閉一閉眼，深深吐出一口長氣。

一年的實驗，揭曉了某個他雖然不願接受，卻也已經有所預感的客觀事實；再一年的布置，做了能做的所有準備，雖然談不上以萬全的狀态面對，至少絕不會再束手無策，在最虛弱的時刻隻能被動等待，寄希望于虛無缥缈的運氣。

不再有心懷恐懼或狂信的忠仆，也不再需要了。他現在擁有的，遠遠比那好得多。兩輩子以來第一次，即使沒有控制的手段，他也願意相信，把這艘飄搖的命運之舟暫時交給另一個人來掌舵。

“如果我今晚出現任何狀況，立刻盡你所能設法制服克勞奇，最好把鄧布利多的注意力也吸引過來。在那之後該說什麼、做什麼，一切由你自己判斷。”

艾蕾奧瑙拉的臉頰冰涼而光潔，溫順地被他的指尖觸摸着。她沒有詢問，也沒有保證，隻是擡起手來，默默覆住了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