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察覺到戰争的情勢從一開始就不樂觀,但并不以為這有什麼能威脅到身為巫師的我……直到一天深夜,我聽見房間外的走廊上響起一陣急促的的腳步聲。那是在孤兒院工作的女人中的一個,她一間房一間房地把所有人叫起來,叫他們下樓集合。在我的房間門口,她停下來猶豫,于是我自己把門打開了。
“那個孤兒院裡的所有人都怕我,無論兒童還是成年人。”湯姆輕描淡寫地評價,“他們知道我能做到什麼樣的事情,知道如果我想,可以立刻讓他們生不如死。我就站在那個女人面前,但她咬了咬牙,回頭看看窗外的天空,又急又快地把一模一樣的話對我說了一遍。我立刻意識到她臉上有一種我曾經見過……不如說非常熟悉的神情。
“恐懼。在那一刻,比起怕近在眼前的我,她更害怕那個即将到來的不知是什麼的東西。”
這在當時的湯姆心中,無疑就是那個無形敵人的權力遠勝過他的明證。
“我跟着他們走,進了最近的地鐵入口,在地下通道裡度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離開的時候,我聽說附近的街區被轟炸了。類似的事情在返校之前又發生了幾次。等我上完三年級,走出國王十字車站的時候,發現大半個倫敦幾乎成了廢墟。”
艾蕾奧瑙拉聽得認真,仍不能理解話語裡沉重的陰霾。湯姆顯然輕而易舉看穿了這一點,握着她手的五指收緊了一下,才略微緩和口吻:“麻瓜的武器和巫師的魔杖、咒語不一樣。隻要經過訓練,任何人都可以使用。能造成這種規模的破壞,意味着兩種可能性:一,單獨一件武器都能輕易毀掉一棟房子、一個街區,二,武器的庫存多到能靠數量堆出破壞力。”
“結果是哪一種?”
“二者皆是。而這是一場席卷全世界的大戰——”
“英國并不是最主要的戰場,對嗎?”
“而且戰争中,優先打擊的對象也一定是對方的軍事機構——就像我會優先針對魔法部的傲羅和鄧布利多的鳳凰社一樣——而非居民區城市。”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們在沒有那麼重要的倫敦,都能毫不吝惜地傾灑大量武器,那隻能說明麻瓜的真實力量遠遠在這之上。”
“你一直都很聰明。我知道防護魔法擋得住炮火一時,擋不住一天一夜,一個巫師也不可能晝夜睜着眼維持咒語,随時防備從天而降的轟炸。我要證明自己的出類拔萃、獨一無二,要掌握高于所有巫師之上的權力,首先必須活下去,為此,需要的不是更長久的壽命,而是被殺也不會真正死亡的辦法,一個霍格沃茨學生能接觸到相關知識、能完成的,快速又有效的辦法……然後,我找到了,也實踐了。
“盡管後來的經曆證明,那個辦法隐藏着更大的害處,至少當時我是很高興的,對付出的代價也不以為然……直到我畢業之後的那個夏天。1945年的夏天。
“在遠東,麻瓜展示了一種隻需要一擊就足以把一個城市夷為平地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