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甯娜一路跟着這位鬼殺隊的柱,跑到了蝶屋處置室的門口。
這位鬼殺隊的柱腳下不停,急急地想要直接推門進去,哪想卻被門内刺過來的一隻針筒給擋了回去。
“您這是在鬧什麼呢,水柱富岡義勇大人!”
蝴蝶忍拿着針筒推門而出,擋得富岡義勇後退了幾步,接着反手掩上了處置室的房門。
“蝶屋裡有許多的病人需要靜養,我應該和您說過,走廊裡不允許奔跑這件事吧。”
蝴蝶忍的柳眉倒豎,言語中蘊含着顯而易見的憤怒。
芙甯娜聽到這話,有些心虛的縮了縮脖子。
剛剛在走廊上奔跑的人,裡外裡好像都得帶她一個。
而富岡義勇此時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将芙甯娜向前一推,急切地說到。
“讓這家夥來,别把真菰的手腳砍掉!”
蝴蝶忍皺起了眉頭。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芙甯娜,顯然對芙甯娜身負治療之力的事并不知情。
于是,她轉向富岡義勇,決定讓他接受現實。
“富岡大人,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以現在的醫療技術來說,真菰的手腳已經保不住了。”
蝴蝶忍看着面無表情的富岡義勇,歎了一口氣。
“就算勉強把她的手腳留在她的身上,那些手腳也隻會漸漸壞死而已。”
“不僅如此,若是壞死的部分反向感染了依舊完好的身體組織,那孩子的生命都有可能會因此不保。”
“所以……”
“所以我才把她帶來了這裡。”
富岡義勇闆着臉,打斷了蝴蝶忍的好言相勸,絲毫不顧蝴蝶忍額頭暴起的青筋。
“她的術就連主公身上的病痛都能夠抑制和緩解,那麼她一定有辦法救下真菰的!”
“這件事你不是知道的最清楚了嗎,蝴蝶!”
蝴蝶忍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富岡義勇口中的蝴蝶指的不是自己。
“是啊,我确實切身感受過了,芙甯娜小姐那份力量的強大。”
“哪怕是瀕死之人,都能被她強行救回。”
蝴蝶忍回頭,發現蝴蝶香奈惠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處置室的門口。
“姐姐?!”
蝴蝶香奈惠看着蝴蝶忍驚愕的表情,在心底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先前她在會議上,将她與芙甯娜二人如何對戰童磨的經過,盡數告知了主公和身為柱的同伴們。
可是,在面對最為重視自己的妹妹蝴蝶忍之時,蝴蝶香奈惠卻将自己曾一度瀕死的事情,給瞞了下來。
她不想讓忍替她擔心。
可是現在,恐怕已經瞞不住了。
于是,蝴蝶香奈惠在富岡義勇之前,搶先開了口。
她看向這位一直沒什麼情緒起伏,沉默寡言的同僚。
蝴蝶香奈惠知道,不惜将部分柱合會議的内容,透露給蝴蝶忍這種普通隊員的富岡義勇,此刻已經是走投無路了。
她理解并同情富岡義勇的境遇與選擇,但是……
“但是是否決定幫忙,這一切都要以芙甯娜的意願為優先。”
蝴蝶香奈惠轉向芙甯娜,開口說到。
“我一直都在想,蝶屋處置室與和與鬼之間的戰場相比,會不會是一個更加糟糕的地方。”
“猙獰的傷口,滿地的鮮血,痛苦的低吟……”
“這裡沒有戰鬥中的勝利、博弈與激奮,是一個以絕望與痛苦為開端的地方。”
“芙甯娜,我不希望你在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之前,就貿然地踏入這裡。”
蝴蝶香奈惠看向芙甯娜的眼睛裡,一如既往地滿溢着真誠。
這不僅是因為,主公下達了“盡量不要打擾到芙甯娜”的命令。
也是因為,她不希望身為自己救命恩人的芙甯娜,因為一時的善念而遭到裹挾。
縱使鬼殺隊擁有滅鬼的大義,縱使芙甯娜身負的奇術足夠神奇與強大。
但“惡鬼滅殺”是他們自己的事。
理應由他們這些自願加入鬼殺隊的劍士們來完成。
“蝴蝶!”富岡義勇怒喝出聲。
可還沒等不善言辭的他繼續力争下去,芙甯娜便出聲打斷了他未能出口的話語。
“讓我來吧。”
“雖然不知道能做到什麼程度,但我沒辦法袖手旁觀。”
芙甯娜有些後悔沒早些去抽自己的那發十連了。
其實,主系統的補償早在幾天之前就送到了,隻是她一時興起想要多逗一逗系統,才一直拖延至今。
萬一真的能有幸抽到一個醫療方向的模塊,現在她也不至于無計可施了。
芙甯娜扶了扶自己的小禮帽,下意識地想要使用她慣用的那些話術,撐撐場面。
但話到嘴邊卻又想起,自己早就不需要像扮演水神時那樣,虛張聲勢了。
于是,那些被她醞釀完畢的華麗辭藻,在舌尖滾了一圈,轉變成了最為簡明快捷的現實。
“事先說好,我不懂醫術,也沒有碰過手術刀,能提供的幫助也隻有這份治愈之力了。”
“為了救人,我當然是會全力以赴的,但具體的的治療和操作,還是得靠你們自己。”
“謝謝你,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蝴蝶香奈惠溫柔地笑了起來,對着蝴蝶忍說到。
“我們這就變更手術方案,保住小真菰的手腳吧,忍!”
聽到她這麼幹脆,反而讓芙甯娜這邊有些慌了神。
“欸?你們就不用再讨論一下?”
“接好手腳這種事,就算是我,也都還是第一次。”
“太過草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