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投射進蝶屋的庭院。
在這四下無人的夜晚,一道位于蝶屋走廊之上的房門,忽然被由内而外推開了一條小縫
緊接着,一道身影閃了出來。
在悄悄地掩上自家房門之後,這人便熟門熟路地穿過院子旁遊廊,向着蝶屋的另一頭走去。
她藍白色的頭發在月光之下一閃而過,連帶着嘴角微勾的的側臉,也在這一瞬間被月光照得分明。
正是芙甯娜。
「您今晚也要去嗎,宿主?」
系統的聲音響起,陪伴着芙甯娜行走在這月色中。
「那是當然,我都下定決心了,怎麼也不好半途而廢吧。」
芙甯娜答到。
自從那天從系統那裡抽過十連之後,芙甯娜就開始了這種夜晚悄悄出門的生活。
目的地嘛,自然就是鬼殺隊員們複健使用的道場了。
芙甯娜已經在系統的幫助下,使用了抽出來的那四本大英雄的經驗書。
飛速增長的經驗讓她的揮劍不再像新手一般滞澀,可若是再加上她新獲得的“源水之滴”模塊的話,就需要她配合着源水之滴的凝聚重新安排戰鬥節奏,再細細消化掉經驗書裡的那些戰鬥細節了。
至于,為什麼要等到晚上才去使用道場,主要還是因為芙甯娜不想影響到白天在道場裡複健的鬼殺隊員們。
再加上,她大明星芙甯娜,怎麼好意思将一套不完美的劍術顯露于人前。
最終,芙甯娜選擇在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地前往道場練習。
「可是宿主,您因為最近熬夜嚴重,起床的時間越來越晚,精神狀态也越來越差了。」
「您有注意到最近蝴蝶忍小姐看您的眼神嗎?」
「我真誠地建議您,不要真的拖到蝴蝶忍小姐忍無可忍的那一天哦!」
聽了這話,芙甯娜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想到蝴蝶忍那危險笑臉下壓迫力,她隻好妥協到。
「好啦好啦,那我們今天就再試最後一天,如果今天還是不行的話,我就老老實實地去找香奈惠請教呼吸法啦。」
最近這些天,芙甯娜除了調整自家的戰鬥節奏外,其實還在試着模仿在道場内見過的,其他鬼殺隊員們的劍術。
可不知為何,她揮來揮去總是有些不得要領。
多虧了那些大英雄的經驗書,現在的芙甯娜能明顯地感覺到,這其中的滞澀感并不是因為她是一個戰鬥經驗不足的新手,而是因為她揮出的劍招之中,總是缺少一些能将之連貫起來的東西。
她思來想去,那缺少的東西,就隻可能之前她在鬼殺隊中,三番五次聽人提到的呼吸法了。
隻不過,她也不清楚,鬼殺隊會不會将他們這項關鍵的作戰能力外傳,而她這樣直接跑過去詢問,又是不是會太過冒犯。
結果一來二去,猶豫着猶豫着,就被她拖到了現在。
不過,确實。
她現在自己的那套招式已經基本縷清,繼續糾結于毫無進展的鬼殺隊劍術也是無濟于事。
不如鼓起勇氣向前踏出一步。
若是真的一不小心冒犯到了對方,那時她再想辦法賠罪。
芙甯娜就這樣一邊思考着,一邊來到了道場的門口。
她剛準備推門,卻忽然聽到一道破空聲在道場之内響起。
芙甯娜伸出去的那隻手一頓。
都這個時間了,還有人沒走嗎?
鑒于自己沒有打招呼,就錯峰借用了道場的心虛。
芙甯娜沒有在第一時間推門而入,而是悄悄地将道場的拉門打開了一條小縫,向内看去。
就看見,有一個腋下夾着雙拐的身影,正手握一把練習用的木刀站在道場的中央。
月光自道場上方的窗口落下,照亮了一副清清淡淡的眉眼。
正是前段時間在芙甯娜的幫助下,接上了手腳的真菰。
芙甯娜沒想到真菰的手腳這麼快就恢複了知覺,能夠下床活動了。
可等她再仔細看去,就發現那雙握着木劍的手正不停地顫抖着,遲遲沒有揮出接下來的一擊。
她該不會,是背着蝶屋的護士們偷跑出來的吧!
真菰的額頭上溢滿了冷汗,她勉力地提起手中的木刀,正要擡高手臂再次揮出。
忽然感覺右側一松。
原本支撐着她身體的拐杖,竟然因為她的動作摔落在了地上。
真菰驟然失去了平衡,身子一歪,就要朝着地面上倒去。
芙甯娜見狀,趕忙嘩啦一聲拉開了道場的大門,一個箭步沖上前去,趕在真菰結結實實地砸在道場的地面上之前接住了她,然後被帶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诶呀!”
她來不及理會屁股上傳來的疼痛,急忙低下頭去查看懷中的傷員。
“喂,你沒事吧!”
見真菰一時之間沒了動作,芙甯娜擡手召喚出了「衆水的歌者」,操控着水元素中的治愈之力,環繞在了真菰的身周。
被熟悉的力量包裹住的真菰動了一下。
芙甯娜見她有了反應,也是松了一口氣,轉而問到。
“你不是才做過手術,傷口都還沒恢複完好,怎麼就大半夜地跑來這種地方勉強自己?”
“今天,我聽到蝶屋的人說,我今後可能再也握不了劍了。”
真菰擡起了一隻傷痕累累的手臂,握住了芙甯娜肩膀上的衣料。
她握得是那麼的用力,可落在芙甯娜肩膀上的力道,卻又是那麼的輕巧。
這微弱的力道無疑宣判了真菰于劍士一道的死刑。
芙甯娜低下頭去,發現她看不見真菰的表情。
她隻是無聲地埋首于她的懷中,沉默着像是在哭泣。
一時之間,芙甯娜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