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妮張開柔軟的手臂抱住他,“親愛的哈利,一切都會過去的,假使你告訴了她真相,我想她也不會怪你的,那不是你的錯。”
之後奎妮就沒再說什麼了,她隻是一直用溫熱的手拍着他寬闊卻頹然的脊背,溫度自薄薄的衣物傳遞到皮膚,讓哈利從陌生人的陪伴中得到了安慰。
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說出這事令他的眼睛漫進了水光——奎妮覺得他的動作太粗暴了,他纖長濃密的睫毛都被蹭掉了兩根。
“哦奎妮,謝謝你,快一個月了,說出來我好受些了。”酒勁又上來了,哈利遲緩的腦子帶動着聲音也變得沉滞,“我——我不知道怎麼謝你才好。”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謝我的話——”奎妮眨了眨她那雙蜜色的眼睛,“幫我個忙好了。”
“什麼忙?”哈利有點懵,他以為他們是在互相幫助?不過假如對方需要幫助的話,他想他可以盡量去做。
“八月末我們要舉行開學舞會,方便的話你能當我的舞伴嗎?”
“舞伴?”哈利的眼睛又茫然了,他想起了半年前充滿歡笑的聖誕舞會。
“我們在一個學校——我是說我和前男友還有曾經的好朋友,我不想在舞會上讓他們看到我凄慘的一面,你能幫我嗎?”
哈利有點想拒絕,可當他對上奎妮帶着祈求的蜜色眼睛,他發現自己說不出拒絕的話。
“如果那能幫到你——我是說,當然可以。”
“太好了!”奎妮開心地笑起來,“能給我留個你的手機号嗎?我們總得商量下服裝、練習下舞步什麼的,方便聯系。”
“對不起,我、我沒有手機。”
撒謊。
這是奎妮的第一反應,現在即便是在學生中間,手機也已經普及了,他一個二十三四歲的男人,怎麼可能沒有手機?
拒絕。
這是奎妮的第二反應,她想也隻有這個解釋了。
但她難得遇到一個這麼合心意的人,她不能輕易放棄,前男友那個人渣她當初都追了好久呢!
“那你的地址是?”
“呃,這個我也、也不方便說。”
“那你總得留給我一個信物之類的?畢竟我們隻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你騙我的話怎麼辦?沒有舞伴我會丢大人的!”
哈利苦惱地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兜,其實也就是左兜和右兜,除了錢什麼都沒有。
奎妮顯然也看到了,就這樣吧,她想,好歹一起喝了一杯,她努力過了。
她沮喪地垂下眼睑,像在同一天失了兩次戀,“好吧,我想我們得說再見了,最後一個問題,你能親——”
“這個給你。”哈利往她的手心塞了一根細長的東西,語氣裡滿是鄭重,“這是我最寶貴的東西,它就是信物,我們明天再見。”
呃,一根木棍?他真的不是在哄她?
可奎妮看着哈利認真的臉,決定傻乎乎地信他一次,反正她也沒有損失不是嗎?
時間已經很晚了,哈利主動結了兩人的賬,他們出了酒吧,分别搭上最後一班巴士,各自回家了。
奎妮手裡攥着一根可笑的木棍,歪着頭靠在車窗上,出神望着外面亮起燈的倫敦塔。她是先走的那個,哈利是乘坐幾号巴士回家的呢?等等——
奎妮被酒精麻痹的大腦遲鈍地想到他們似乎忘記約定明天幾時在哪見了,該怎麼明天見?